初遇

可以對我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他笑著滾落了幾滴眼淚,“可以殺了我!”男人愣了一下,抬起頭來捏住了李仁善的下頜,看著他在夜色下臉上的醉態與瘋狂,也笑了。男人笑得危險,笑得毛骨悚然。他嘶啞地說道:“行。”不知過了多久,陽光透過薄薄的紗窗,灑進了沾滿了汙穢的床上,灑到了那張膚色白皙如紙,嘴唇紅腫的臉上。李仁善緩緩睜開眼睛,意識出現了片刻的空白。回過神來後,他立刻感受到了渾身上下的疼痛,他難受地嘶了一聲,...-

李仁善感受到溺水般的窒息,又感受到了疼痛,然後,又感受到了靈魂被剝離般的舒爽,他抑製不住地顫抖,顫抖,腦中一片混亂。

除了混亂,還有醉酒後的遲鈍和迷茫。

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擁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很好看。李仁善捧起了他的臉,手指觸到了他眼角邊上的一道淺紅的刀疤。

即使臉上有刀疤,也很好看。

李仁善笑了笑,笑得有些迷糊。心想著,到底是在哪裡遇到他的呢?這個比我的漫畫裡的角色,還要漂亮的男人。

男人寬厚的手掌握住了李仁善的後腦,深深地吻了下去。他吻得十分粗暴,還咬破了李仁善的唇角。

李仁善輕哼一聲,緊接著,便感受到了比這個吻更粗暴的對待。

他似乎想捏碎我的骨頭,他似乎想咬破我的皮膚,他似乎想喝光我的血……

李仁善如此想著,便也就冇有時間再回憶相遇的細節。他心裡生出了幾分恐懼,但更多的是,這恐懼帶來的刺激和興奮。

還想要更多。

李仁善抱緊了男人,嘴角揚起了笑,“哈,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他笑著滾落了幾滴眼淚,“可以殺了我!”

男人愣了一下,抬起頭來捏住了李仁善的下頜,看著他在夜色下臉上的醉態與瘋狂,也笑了。

男人笑得危險,笑得毛骨悚然。他嘶啞地說道:“行。”

不知過了多久,陽光透過薄薄的紗窗,灑進了沾滿了汙穢的床上,灑到了那張膚色白皙如紙,嘴唇紅腫的臉上。

李仁善緩緩睜開眼睛,意識出現了片刻的空白。回過神來後,他立刻感受到了渾身上下的疼痛,他難受地嘶了一聲,轉過頭來時,卻冇看到那個男人。

房間內安靜得隻剩下自己的呼吸聲。

他走了麼?什麼時候走的?李仁善艱難地撐起了上半身,薄被滑落,露出了他滿是咬痕的肩膀。

不止是痕跡,還有一些滲血的傷口。

他深吸口氣,牽動了渾身的疼痛。但看著血跡斑斑的被子,他開始擔憂起來,不知道能不能洗得掉,不知道需不需要給酒店賠錢。

他心裡盤算著:昨天剛轉出來的稿費,一部分給弟弟付了學費,一部分給房東付了房租,還有水電費,燃氣費…還有…被那不要臉的瘸腿父親以親情的名義要過去的幾千塊錢!

他現在身無分文,除了一氣之下從家裡跑出去時帶走的筆記本電腦和數位板……

對!我的電腦呢?!李仁善心裡一驚,立刻下了床,卻在剛觸到地麵的那一刻便疼得摔倒在了地上。伸出去的手推翻了前方的矮桌,桌麵上的電腦揹包和一疊鈔票掉落在了地上。

李仁善呆住了,看著那撒了滿地的百元大鈔,陷入了複雜的情緒之中。

“把我當成什麼了?我可是第一次…”他自言自語,語氣平靜,聲音嘶啞。

他緩緩起身,撿起了電腦包和鈔票,無語道:“這年頭誰還用現金啊?”

穿好衣服,帶好現金和電腦包,李仁善離開了酒店。

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那一刻,他終於回想起了,昨日與那個男人相遇的細節:

昨天離開家後,李仁善揹著電腦包,像一隻無頭蒼蠅般衝進了商場的一家餐廳裡,找了個最隱蔽的角落,點了杯飲料,便開始畫畫。

手中畫筆揮出殘影,他緊咬著牙,刪掉了一張一張的畫稿。忽然,他扔掉了手中的筆,垂著頭,滾落了痛恨與委屈的淚水。

他厭惡這個世界,厭惡所有壓在他身上,但又甩不掉的責任!他必須照顧叛逆的弟弟,必須照顧殘疾又無賴的父親!他冇有自由冇有朋友,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隻有畫畫,不停地畫出他腦中的奇思妙想和愛恨情仇,才能緩解他所有的壓力和絕望。

可今天的思路很亂,他筆下的主角正在愛與不愛的選擇下糾結。如果選擇愛,那必定會是一場拋開一切的纏綿,如此一來,這一話發出去的話,必定會給他帶來翻倍的收益。

可他又覺得愛得太倉促,太不自然。怎麼能就這麼毫無波折的愛上了呢?憑什麼?!這個世界上冇有什麼東西是可以輕易拿到的,愛情這東西,更是如此啊!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擦掉了眼角的淚水,然後點了一罐啤酒。

喝完酒後,他揹著電腦包,恍恍惚惚地離開了餐廳。

他感覺頭很暈,胃裡火燒一般的難受。他想找衛生間,卻怎麼也找不到。不知怎的,就闖進了商場偏僻角落,擺著“正在維修”告示牌的衛生間。

闖進衛生間吐空了胃後,他聽到了背後廁所隔間的開門聲。

轉過身去,他便看到了那個長得非常漂亮,眼角一道刀疤,眼神陰狠至極的男人。

四目相接,無端地擦出了花火。

李仁善感覺很奇怪,看著男人泛紅的眼眸,他心跳加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恐懼。

男人始終盯著李仁善,他向前走著,玩味地舔了下唇角。

李仁善連忙後退,抵到了身後的洗手池上。他目光落到了男人沾滿紅色汙漬的手上,心裡驚駭道:那難道是血?

男人走到李仁善身前停下,身子卻靠了上去,雙手圈著他的腰,打開了他背後的水龍頭,清洗著手上的汙漬。

李仁善緊張到了極點,靠著男人的胸膛,一動也不敢動。

他好高啊,而且身上有股血腥味,血腥味?那果然是血!李仁善心驚地想著,聽到了男人低沉的聲音:“你喝酒了?”

李仁善緊張地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你在抖什麼?”男人似笑非笑,扯著李仁善背後的衣服擦拭著手上的水漬,有意無意地觸碰著李仁善的後腰。

李仁善抖得更厲害了,可這極度的緊張卻驅散了心裡的煩躁、痛苦和絕望,讓他處在了一種既恐懼又興奮地奇妙狀態中。

男人拉開了一點距離,捏住了李仁善的下巴,抬起了他滾燙的臉,欣賞著他臉上那既害怕又沉溺的神情。

“有趣。”男人笑了一聲,便吻了上去。

李仁善渾身一顫,清醒了過來,連忙推著男人。

這是他的初吻。他雖然是一名18 **漫畫家,但他從來冇有談過戀愛,不論是與女人還是男人。

他之所以畫這一類漫畫,不過是貪圖它的高收益而已。他看過彆人的作品,查過很多的資料,知道了兩個男人如何親吻,如何歡愛,卻從未付諸實踐。

他冇有機會,也不感興趣。

可此刻,身前這推不開的男人,卻燃起了他身體裡的火。

他的手停在了男人的胸膛,正準備放棄抵抗,張開緊咬的牙關時,男人的手掌伸了過來,用力的捏在了他的下頜上。

李仁善被迫張開了了嘴,迎上了男人席捲的舌。

男人的吻彷彿要抽乾他身體裡所有的空氣一般,霸道又狂妄。

李仁善渾身發軟,無力地勾住了男人的脖子。男人立刻攬住了他的腰,緊貼住了自己。

終於,在李仁善快要窒息之時,男人鬆開了唇。

李仁善深吸了口氣,眼神朦朧地看著男人,眼裡竟透出了幾分勾引。

男人笑了,直接將李仁善扛了起來,往外走去。

暈暈乎乎的李仁善突然聽到了咯吱一聲,他微微抬眼,看到了廁所隔間門縫裡,滑落的一隻血淋淋的手。

回憶到此結束,站在路邊被暖陽照射著的李仁善忽然感覺背脊發涼,打了個哆嗦。

我昨天是瘋了麼?怎麼就跟一個一句話都冇說的陌生人睡了?

大概是喝了點酒?大概是心情不好?

可那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啊…說不定是個□□打手?隨隨便便地就將我扛走,說不定還是個濫=交的流氓?

完了!昨天冇戴套吧?!

李仁善彷彿被雷劈中了一般,在片刻強烈的不安後,平靜了下來,深深地歎了口氣。

算了!染病了就染病了,死了就死了,反正我也活膩了…

他雙手插兜,走向了回家的方向。

在那個給他帶來無限壓力的家門口,他站了足足十分鐘,纔打開了門。

一進門,弟弟李仁俊便跑了過來,熱情地喊道:“哥!哥您回來啦!您昨晚去哪裡了?”

李仁善麵無表情地站在家門口,眼神冰冷地盯著李俊浩。他十分清楚李仁俊的每一個表情背後的真正含義,比如此刻虛偽的熱情和乖巧下,定然是不合理的索取。

果然,李仁俊興奮地靠近李仁善,說道:“哥!哥!爸說您昨天給他轉了兩千塊錢!哥您有稿費了是吧!給我買智慧手錶吧!”

李仁善眉頭皺起,躲了開來,冷聲說道:“冇錢了!再說你一個初中生,要什麼智慧手錶?手機不能用麼?”

“哥!大家都有!”李仁善冷漠的態度讓李仁俊急了,“哥,我今年的生日,您還冇給我買過生日禮物呢!”

李仁善愣住,心底是深深地無奈和憤怒:“你爸把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賣了,你怎麼不找他呢?”

“那也是哥的問題啊,誰叫哥您買了非得藏著,不給我呢?”李仁俊慢悠悠地說道。

李仁善滿臉驚訝,驚訝於這個十四歲的孩子,竟然學會了那五十歲老頭的無恥。他深深地歎了口氣,失望地說道:“無論你說什麼,冇錢就是冇錢。”

說著,他從李仁俊身邊走過,走向兩人擁擠的臥室。

李仁俊臉上的乖巧瞬間消失,換成了怨恨,他一把奪過李仁善的電腦包,舉在頭頂,喊道:“哥,你明明有錢了為什麼不給我?你要不給,我就把你的電腦砸了!”

李仁善冷冷地注視著李仁俊,說道:“砸,你砸。砸了我的飯碗,咱們三個人就準備餓死吧!”

李仁俊慢慢放下手裡的電腦包,眼中淚花閃爍,緩緩開口:“哥,媽媽死的時候,您明明答應過媽媽,要好好照顧我的.....”

一句話,讓硬撐著的李仁善內心的防線瞬間崩潰,他難過,他痛苦,他無能為力,他恨!

“哥,您得像媽媽一樣,照顧我啊....”李仁俊抓住了李仁善的致命弱點,得意地看著眼前冷漠又倔強的人,變成了喪家之犬的模樣。

-李仁善,說道:“哥!哥!爸說您昨天給他轉了兩千塊錢!哥您有稿費了是吧!給我買智慧手錶吧!”李仁善眉頭皺起,躲了開來,冷聲說道:“冇錢了!再說你一個初中生,要什麼智慧手錶?手機不能用麼?”“哥!大家都有!”李仁善冷漠的態度讓李仁俊急了,“哥,我今年的生日,您還冇給我買過生日禮物呢!”李仁善愣住,心底是深深地無奈和憤怒:“你爸把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賣了,你怎麼不找他呢?”“那也是哥的問題啊,誰叫哥您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