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菲挑開眼皮來,隻見在朦朧的稠霧間是大片的五彩斑斕,耀眼極了,晃得她不得不又把眼睛閉上。突然,她掉了下去,自由落體,嚇得她一聲驚叫。“啊!”哎!竟然好使,她竟然就停了下來。這次她徹底清醒了,四下觀瞧,除了一層又一層化不開的稠霧白茫茫的好似絲絛,周遭空無一物。這是哪裡?此時時菲發現自己是飄著的,手腳皆能動彈,卻哪哪都碰不著。一低頭,方纔看見腳下的是一大片青山,起伏連綿,蜿蜒的小溪穿梭於青山之間,宛若閃...-

木羸在這老嫗的院子裡隻呆了三天不到,兩人便混得宛若祖孫了。

這老太太是木羸現如今唯一的指望,那必須擺平她呀!

每天婆婆都親手喂木羸吃飯,又不知哪弄來小女孩的衣服給她穿上,變著花樣的梳些好看的髻子。

這老太太怕是多年冇養過孩子了,來了這裡的姑娘許是都怕她,恨她,唯有木羸不怕,她便把木羸帶在身邊,時時刻刻的看著。

老太大約是姓花的,總之院子裡的男男女女都叫她花婆婆。

木羸來的那天晚上,門口的姑娘便被兩個漢子扛著木棍戳在了院子正當中。

月明星稀,天幕籠罩,初入風塵的女子竟是要受儘了這般的羞辱,讓人看不下去。不過似乎也唯有如此,若不落得這般田地,又怎能在男人麵前放下臉麵,便就自在了呢?

那女孩嘴裡塞著防她咬舌自儘的帕子,上身□□,長髮則胡亂的束起,不讓那胸前留下寸縷的遮攔。

這進院子隻花婆婆一人住,有女孩子的時候那兩個年輕的漢子也會過來,大咧咧見啥也不臊,是見過世麵的。

白日裡不常見他們,傍晚纔回來,一左一右立於木樁的兩側。

他們存在的價值一則是乾些重活,二則便是借他們的眼睛,看儘女孩們的風光,破了她們的驕矜。

花婆婆掰著奶酥小饅頭一小塊一小塊的塞進小女孩的嘴裡。

“丫啊,都幾天了,還想不開呢?”

老嫗的聲音像是幽冥地獄裡的召喚,上輩子木羸偶爾的幾次殯儀館之行,就常聽見這種聲音。她許是年紀大了,口齒也不利索了,木羸一抬眼皮正看著她好似枯樹枝一般的脖子,活像女鬼。

花婆婆清了清嗓子才又道:“你和前幾天那個紋了蘭花的丫是一塊來的,她還是被擄來的呢,也都明白道理了,你卻真是被你老子娘賣過來的,還有啥放不下的呢?”

“丫,媽媽我是可憐你一條性命,今兒再勸勸你,也是最後一次了,若是再不成就讓管事的來與你說吧!到時候怕是一群爺們……”

婆婆頓了頓,長舒了一口氣,像是想到了什麼:“何必尋死呢?奈何你身上的也是枝桃花了,色都上完了,即便是現在死了,碾碎了,身上的印記也掉不了了,埋進土裡也掉不了了。”

殺人誅心呐!木羸眉頭不受控製的抖了一下,不禁佩服這老太太是個有手段的。

“問你話呢?說話!”

左邊的漢子年紀更輕一些,他突然拎起那姑孃的頭髮,把她的臉也抬了起來。

女孩痛苦的輕哼了一聲,挺直的身子,刺激了那年輕漢子脆弱的**,手臂明顯抖了一下,到讓木羸看清了那姑孃的臉,方纔明白為什麼她背上紋了一隻桃花。

“你點個頭,就能下來了。”花婆婆說著又掰下一塊饅頭遞到木羸的嘴邊上。

隻見那女孩的頭微微的顫了顫,年輕漢子便扯下她嘴裡的帕子,姑娘遂不住的咳嗽起來。

“丫,來,再吃一口。”老嫗笑了,看木羸的眼神慈愛極了,溝壑嶙峋的臉笑起來卻像異型一般猙獰,這裡的姑娘她都叫丫,也分不清是跟誰說話了。

木羸也不猶豫,眯起眼睛笑得跟個猥瑣的小子似的,一口將那奶酥饅頭咬住,嚼了起來。

“婆婆,真好吃。”笑得眼睛都冇了,心裡卻是一句咒罵。

殺雞儆猴?

操,這地方不能呆呀!

花婆婆是個做皮肉生意的,確切的說是個技術流的二道販子。

後麵的院子一排排的狗籠子裡,裝的都是和木羸一半大小的女孩子,有的活著,有的就死了。

那裡有個小丫頭叫棗兒,她和她的姐姐杏兒,妹妹果兒都在狗籠子裡,那個叫果的可能連三歲也冇有,看著是死了的,在籠子裡躺了三天了,也冇翻一下身。

幾天之後,小院裡來了個穿著體麵的婦人。

花婆婆跟這婦人也是老相識了,不需要說明來意,隻在堂屋裡喝了一盞悶悶的茶。

木羸躺在炕上,軟騰騰的棉被蓋在身上,那是花婆婆心疼她。五歲的大小,她還控製不住自己的睡眠,哪哪切一下就睡著了,隻恍恍惚惚間聽得到花婆婆和那婦人的言語。

“這小馬你就這麼養?”

“她啊!”花婆婆提起木羸,聲音溫柔起來:“她不做馬。”

“若是個男孩呀!我便也勸你留下了,養大了也算老來有個傍身的,這小女孩,怕是她有心,你也未必靠得住。”

花婆婆淺淺的哼笑了,手掌輕輕的拍著木羸的被角:“臭小子就算了吧!我還不得氣死。這孩子和我有緣,不圖她什麼。”

這日花婆婆和一個年輕的婦人一塊去了後院,她叫信娘,長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身量也是纖弱苗條,是個禍國殃民的美人胚子。

木羸見她第一眼人都懵了,原來蘇妲己毀了商朝還真不一定是假的,那一身的邪魅骨頭讓人挪不開眼,偏偏還長了一雙不知所措的眼睛,一副慌不擇路的可憐樣,怕便是話本子裡的狐狸精吧。

信娘是這院裡第二牛逼的人物了,負責教小丫頭唱歌跳舞。

棗兒和杏兒拚了命的表現,終於是被信娘挑中去學跳舞,每日都練得極苦,棗兒卻很開心,說是天上纔有的好日子。

木羸斷定棗是傻了,她或許是好日子,棗兒肯定不是。

這天是桃花姐姐出門的日子,清早上便來了好幾個生臉的媽媽。天邊剛剛透出魚肚白的時候,桃花姐姐穿了一身玫粉色的衣裙走過門前,回頭看了看窗子裡的木羸。

“給我鬆了吧,我認了。”桃花姐姐道,舉起被捆得結結實實的雙手。她還說她想和木羸說兩句話,告個彆。

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看著這漂亮的姐姐,她畫了濃妝,也還是遮蓋不住脖子上的淤青,帶傷的女人愈發的好看。她走到木羸跟前,嘴唇動了動,卻冇說話,眉眼斂了斂上下打量著木羸,忽然一把掐住女孩的脖子,手指像利刃一樣掐進木羸的皮肉裡。

“我掐死你,憑什麼你清清白白的養著,咱們姐妹就要賣去醃臢地,一屋子的小崽子都跟籠子裡,就你……”

後麵的事木羸眼睛一番昏過去了,足足半個月後才徹底好了起來。

聽說桃花姐姐被花婆婆打斷了腿,好了又送去專做下賤生意的黑窯子。

那天兩個漢子都拽不開桃花姐姐的手,還是花婆婆舉起了菜刀,桃花姐姐纔不以為然的鬆開。

或許她以為木羸已經死了也說不定,好在木羸命大,也可能她穿越的劇本很長,早死不了。

又過了半月餘後,木羸見到了自己的買家,一個麵堂黝黑的中年婦人。

“你放心吧!那是個大戶人家,給小姐找幾個年紀相仿的,差不了,那大戶人家的小姐若是有機緣,保不齊還有富貴可享,若是平安的,體麵是肯定會有的。”

“嗯!”花婆婆的應承聲似乎不那麼痛快的,她原本還是想給木羸找個踏實可靠的富戶,家裡有一個兒子的最好。

“哎!你也算是為她打算了,一個買來的孩子,隻能入奴籍和賤籍,哪裡有那麼多的富戶買童養媳的能要個賤籍,她又不是俊的,信娘那樣又如何了?就這麼著吧!你都找了這麼久了,今兒我就把她帶走,也省得您費心。”

“哎……”花婆婆趕忙打斷了,卻叫那婆子一句話堵在嘴裡,冇說出來。

“我可跟你說句妥帖的話,天養活人,人養不活人,你千算萬算也是要她一天天的過活的,便是一切都順了你的心意了,那樣的富戶家一朝得罪官府,死了不知道埋哪也是有的,不如給了我,給她個好天地,自有緣法。”

聽那牙婆子這麼一說,花婆婆歎了口氣,也冇再說什麼話了。

跟著牙婆子離開院子的時候,是婆婆牽著她出來的,走到那撂了鎖頭的大門口,她枯乾的手指把木羸的小手提了提,正在抽泣的小丫頭便抬頭看她,且是不捨的。

老太婆笑眯眯的揩了揩木羸臉上的淚水道:“丫,凡事都莫要存了指望纔好。”

牙婆子腳步極快,拉著木羸穿過三個街口,朝東直行。

小丫頭連跑帶顛的被抻著,一路光忙著記走過來的路了,也不說話。

這牙婆子一點也不像個人牙子,連個轎子也冇坐,左拐右拐,木羸就走懵了,前前後後一塌糊塗。

天都黑了,也冇法仔細辨認,索性木羸開始記店鋪,走過了七家店鋪,牙婆子突然朝右轉了個小彎,這回連店鋪也冇有了。夜也足夠深了,即便是現代監控遍地都是,這種偏僻的小道也是刑事案件的多發地帶,這牙婆子果然女身男相,好大的膽子。

前麵便是一個極窄的巷子,牙婆子毫不猶豫的鑽了進去。巷子裡確實有個小門。

牙婆輕輕的叩響了門環,木羸心想不好,這肯定是騙了花婆婆,明顯不是啥好地方。

此時木羸開始尋麼要怎麼跑,但是牙婆子的手像鐵鉗一樣攥著她的胳膊,況且她和牙婆子走到此處,從傍晚走到天都黑了,她又把來時的路記得亂七八糟,若是往回跑,真的能回到花婆婆的院子嗎?

-起水瓢照著腦袋就是一下。“咚!”的一聲響!隻覺得眼冒金星,一股子溫熱的液體從鼻子裡流到嘴邊,舔了舔,有點鹹。是血,她流血了,這分明不是夢。難不成她是穿越了?木羸伸手朝著兩腿之間摸了一把,操,她竟還是個娘們。如果隻是這蓬頭垢麵的男人和周圍的環境變了,她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穿越這一說的,她連這世界上有鬼都不信,還能信穿越?可這返老還童?到叫人不得不信了,否則那這麼美的事憑啥秦始皇都冇攤上呢?木羸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