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麵就是最大問題。婚後七年都冇有讓彼此之間的感情更增進一步,以後估計也是冇可能了。跟霍知期結婚,有一半原因是家族企業,需要他和霍知期來搭建橋梁。而現在以林霍兩家的合作程度,已經不需要一樁婚姻來維繫了。鼻間隱隱還能聞到粥的清香,盛言抿著嘴唇看著手機,遲疑幾秒鐘後還是撥出號碼。[盛總。]盛言把協議書放好,鏡片下的雙眸中神色又恢複往日平靜,他語氣淡淡地對電話那邊開口:“等會幫我發個快遞。”……盛言記得霍知...-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紗照進來,整個房間被鍍上一層明亮的光。地上散落的衣服和淩亂的床單襯得屋內變得旖旎。

相貌俊美的男人從浴室走出來,他穿著鬆鬆垮垮的浴袍,裸露的鎖骨、胸膛上還留著昨夜的緋色印子,目光觸及床上,冷漠的神色轉瞬化為濃鬱的柔情。

男人輕步走到床沿,深深凝視床上仍在熟睡的人,終於他還是忍不住彎腰伸手撩向對方額前的頭髮,然後低頭在對方的唇邊落下一吻。

“早安,言老師。”

嗓音低啞卻無比柔聲。

……

盛言醒來的時候,霍知期已經走了。淩亂的房間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如果不是餐桌還熱著的早餐以及身體的異樣,彷彿這個人從來冇有出現過一樣。

[言老師,醒了嗎?廚房有醒酒湯。]

盛言揉了揉眼睛戴上金絲邊眼鏡,或許是剛結束的親密接觸還存有一絲的情愫,看到手機資訊後,眼底神色有些複雜。

霍知期是他的合法伴侶。

當年盛言回國的時候,外婆忽然病重,臨前隻有希望他能結婚的願望,他想到了年幼時長輩提過一嘴的娃娃親對象。

之所以選擇霍知期,是因為盛言剛接手處於低穀的林氏,急需外力支援,在京城風頭正盛的霍氏是衡量之下最佳合作夥伴。

所以,作為霍家二公子,也和林家長輩頗有交情的霍知期,顯然是一位非常合適的結婚對象。

隻是當時霍知期剛出道,因憑著出眾外貌和精湛演技,很快爆紅。雖然猜到這位未婚夫正處於事業上升期,可能不會認同這門口頭婚約,但冇想到對方很爽快就同意了。

理由是霍知期想認真拍戲,有已婚的身份會省去不少的麻煩。

於是兩人在網上商量後,很快約了個時間認識,當天就順便把證給領了。

婚後生活比盛言想象中要輕鬆,因為他和霍知期都很忙,如果不是約定好的每年一次的家族聚會、每季度的工作彙報以及定量的交公糧,盛言都冇意識到自己是已婚人士。

而且他們對彼此最瞭解的地方大概隻有對方身體的敏感部位,除此之外,恐怕陌生人都比自己更加瞭解對方。

好在結婚還是利大於弊:霍知期因為在當紅時官宣結婚,成功立下守男德代表的人設,事業順風順水;盛言也不再讓家人擔心而可以專心工作。

隻是這種生活雖然和諧,但又枯燥乏味。

*

盛言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翻到最下麵其中一處簽名已經寫好“盛言”兩個字。

本來這次見麵,盛言是打算跟霍知期商議離婚的事,隻是冇想到因為宴會多喝的那幾杯酒有點上頭,兩人剛碰麵就習慣性地抱在一起。

而且昨晚霍知期的情緒似乎比往常更加激動,以至於盛言根本冇有機會發出其他的聲音。

再到今天早上醒來,霍知期已經去趕通告了。

盛言皺著眉揉揉額心,婚後幾年他們總是這樣聚少離多,見麵除了床上那事,幾乎冇有時間去瞭解對方。

這也是盛言經過深思熟慮後,最終決定離婚的主要原因。

剛結婚的那幾年,他們都還年輕,有足夠多的時間來消耗,但隨著時間推移,問題也慢慢暴露出來。

彆的不說,光是感情這方麵就是最大問題。婚後七年都冇有讓彼此之間的感情更增進一步,以後估計也是冇可能了。

跟霍知期結婚,有一半原因是家族企業,需要他和霍知期來搭建橋梁。而現在以林霍兩家的合作程度,已經不需要一樁婚姻來維繫了。

鼻間隱隱還能聞到粥的清香,盛言抿著嘴唇看著手機,遲疑幾秒鐘後還是撥出號碼。

[盛總。]

盛言把協議書放好,鏡片下的雙眸中神色又恢複往日平靜,他語氣淡淡地對電話那邊開口:

“等會幫我發個快遞。”

……

盛言記得霍知期的助理給自己發過他最近的行程,因為上一個劇組出了點意外,在導演的請求下,霍知期幫忙去補拍鏡頭,所以最近幾天大概會很忙。

算著時間,離婚協議書的快遞應該已經寄到霍知期的手裡了,可盛言冇有接到對方的任何訊息,這種平淡無反應的態度讓他有些在意。

哪怕霍知期禮貌性地打個電話或者是發個簡訊問上那麼幾句。

[言老師,怎麼了?]

[知道了,言老師。]

總之不管是同意還是疑惑,至少也要有個迴應,還是說霍知期能忙到連離婚這種事都毫不在意了?

盛言越是深想心裡越是不理解,即便他對霍知期冇有太深的感情執念,也大概知道對方和自己結婚其實是彆有用心,但他們也是有過幾年的夫夫生活,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

“知期的助理這兩天冇聯絡你?”

午休的時候,盛言終於主動開口問。

楊珩跟在盛言身邊多年,深得信任,前幾天的快遞就是讓他去寄的。

說實話,接到任務的時候,楊珩的第一反應是驚訝。因為在他看來,冇有誰比霍知期更適合站在盛言的身邊。

無論是從家世還是相貌,二人的條件都十分相配。更不用說結婚以來他們從未發生過一次情感問題,即便是再忙,隻要遇上特殊的日子,兩人都會給對方準備禮物,簡直不能更合拍。

所以楊珩冇想到盛言會想和霍知期結束這場婚姻關係。

但硬是要猜出一個理由,大概是盛言在感情上太過冷淡:需要的時候,他能扮演體貼無比的愛人;當乏味的時候——也就是現在,他能毫無留戀地結束過往一切。

收回思緒,正當楊珩要聯絡霍知期的助理時,盛言就先接到電話。

短短十幾秒時間,楊珩看到素來冷靜的上司,臉上出現彆的情緒。

“盛總,是霍先生那邊的訊息嗎……盛總!”

不等楊珩說完,掛上電話的盛言身體先一步做出行動,他把所有情緒都收在鏡片裡麵的深色眼瞳中。

他聲音依舊冷冽:“推掉這兩天所有會議,我去趟醫院。”

稀少人煙的車道上,盛言行駛的車輛已經超速,但他無心關注自己違反交通規則這件事,腦海中隻有一個訊息——

霍知期在片場發生意外,現在已經在醫院,且生命垂危。

盛言是計劃和霍知期早斷早收心,但聽到對方發生意外的訊息後,身體還是先一步本能地做出擔憂的行動。

腦海中的思緒也忙得在打架。

如果霍知期是因為他提出離婚這件事而分心才發生的意外,那他是否還能再次決絕地提出離婚?

素來理智的盛言一時之間出現前所未有的茫然感,以至於對麵一輛逆行的車輛駛過也來不及做出反應。

……

盛言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睜開眼睛後,盛言還能感覺到自己思緒紊亂以及身體的沉重。他起身坐在床沿,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後,環顧四周就發覺不對。

厚厚的窗簾被拉開,屋內陳設簡潔明亮,但很陌生。

這裡不是他和霍知期的家,也不是他們名下任何一處房產。

“言言醒了?”門口傳來溫柔的女聲。

盛言聞聲望去,眼前熟悉的麵孔臉上帶著欣喜的笑意,看不出一絲的悲傷,他心裡鬆了口氣,就開口道:“知期呢?他怎麼樣?”

妝容精緻的女人愣了下,然後笑道:“你是問霍家那孩子嗎?那麼多年冇見,你還記得他呀?”

話音落下,盛言表情怔了怔。他早就該發現眼前到底有多不對勁——

出現在莫名的房間裡、比記憶中年輕十幾歲的姨媽、冇戴眼鏡就能看清事物的視力。

以及……左手無名指上消失的戒指,還有姨媽對霍知期的態度。

有這些認知後,盛言保持鎮定地拿起一旁的手機,映入眼簾的就是一串陌生的數字。

饒是素來處事不驚的盛言,此刻感到了無力的恐懼感。

他回到七年前了。

意識到這點後,腦海中封塵的記憶也紛至遝來。

隨著腦袋的愈加脹痛,盛言也想起來現在是什麼時期了,這會兒他剛回國,下週末是他外祖母的七十壽辰。

“言言,”姨媽小心翼翼地叫了聲,她臨時壓下自己想說的話,“你回來我們都冇能去接你。”

其實姨媽想說的是“你回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但這話隱約還帶著一絲埋怨,她冇捨得說。

盛言抬眸凝視精緻美麗但帶著明顯謹慎的姨媽,他壓抑住內心的鬱結,然後浮起淡笑。

“我冇事,姨媽。”

姨媽細細打量了盛言幾秒才放心長呼口氣,然後解釋說:“那就好,我怕你還冇有倒好時差。”

她把圍巾外套遞給盛言,語氣輕鬆道:“你剛剛問的霍家那小孩,也就是小期,我聽其他叔叔說他在西南拍戲,那劇組挺嚴的,下週可能趕不回來了。”

盛言安靜聽著姨媽說的話,基本確定他已經回到過去。

不是做夢,是真實的重生。

既然時間回溯,那他和霍知期就還冇有結婚,霍知期還不會發生意外,他也就不會出車禍。

盛言一言不發地跟在身後,眼底的神色清醒又淡漠。

他冇有不想去管霍知期,而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等他去挽回。

下週纔是是外婆的七十歲生日,也就是說外婆的身體還很硬朗,他的姨媽也還幸福快樂。

盛言記得,在當年的壽宴上,姨媽現在的丈夫趁機偷取公司機密並進行了財產轉移。最為重要的是,老太太被迫得知大女兒、女婿真正的死因,硬是被氣到當場病發,而昔日意氣風發的姨媽也一蹶不振。

當時年輕的盛言隻能藉助力從盛家帶回的先進技術,以及霍家在京城的聲望,力挽狂瀾,硬是把一團糟的林家扶回正軌。

那些本可以避免的,卻因為延誤時機才導致老太太病癱、姨媽頹廢多年,這也成了盛言心裡最大的刺。如今有彌補的機會,盛言必然不會讓這種事情再發生。

林熙音走在前麵按電梯,她溫婉笑道:“我們直接回外婆家,我還冇出門的時候,她一直在唸叨你呢。”

盛言凝視著眼前的姨媽,記憶中的身影逐漸和她融為一體,他握著箱杆,無比認真地開口。

“姨媽,先不回外婆家。”盛言說了一個地址,他說,“今晚先住那裡。”

-忙,如果不是約定好的每年一次的家族聚會、每季度的工作彙報以及定量的交公糧,盛言都冇意識到自己是已婚人士。而且他們對彼此最瞭解的地方大概隻有對方身體的敏感部位,除此之外,恐怕陌生人都比自己更加瞭解對方。好在結婚還是利大於弊:霍知期因為在當紅時官宣結婚,成功立下守男德代表的人設,事業順風順水;盛言也不再讓家人擔心而可以專心工作。隻是這種生活雖然和諧,但又枯燥乏味。*盛言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