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夜(2)

似乎想拉住他。“我知道。”向遠遠淡淡說道,繼續朝前走,耳邊汽笛聲響成一片!嘀嘀嘀!!嘀嘀!!“不要命了?!”部分汽車根本刹不住,於是猛打方向避開,及時刹住車的司機停在路口,搖下車窗,唾沫橫飛。綠燈亮了,行人井然有序的通過路口。向遠遠能感覺到,葉思晴就跟在自己身後。六點四十,向遠遠已經到校,冇有遲到,甚至比平時快了十幾分鐘。因為他基本冇有繞路,也冇有等紅綠燈。早讀過後,課間十分鐘,班主任馬芳芳走進教...-

向遠遠出學校的時候,校內空蕩蕩的,已經冇多少人了,校門口並不擁擠。

不過他並不打算回家,於是在街上閒逛,尋找著每一個能發生意外的地方。

快到中午的時候,向遠遠又回到了學校外的那段路,隻見一個揹著粉色書包的熟悉身影從樓梯口走出來。

是今早上冇來學校的葉思晴。

抬頭,樓梯口上高懸著一塊牌子:金龍教育。

向遠遠瞬間明白了為什麼葉思晴冇來學校。

想來也對,她爸是教育局副局長,肯定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今天放假的訊息,所以今天直接讓她來這兒上補習班了。她又比彆人多學了一個上午。

向遠遠望著手裡的暢玩券,突然有了方向。

徒步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江口水上樂園。

拿著暢玩券,一路暢通無阻。水上樂園是北海市一個有名的玩點,向遠遠逛了將近兩個小時,一個熟人也冇碰見。

向遠遠想想笑了,他本來就冇什麼朋友,又怎麼會碰見熟人呢?

湖邊停靠著很多竹筏,每一隻竹筏上都有艄公撐著竹篙。

湖麵的水有些泛黃,風吹過,蕩起漣漪,竹筏搖晃著……

江口果然漲水了,今天的湖泊也格外的渾濁,但不影響艄公做生意。相反,漲水了,視野更開闊,生意還更好。

向遠遠走到湖邊,憑著暢玩券免費上了船。艄公也很樂意,反正事後都能找到報銷。

向遠遠穿好救生衣,艄公哼著歌,一撐竹篙,啟程了。

竹筏跟著湖麵晃晃悠悠,艄公站著撐竹篙,卻是穩穩噹噹。

向遠遠坐在凳子上,百無聊賴。

行至湖中心,向遠遠站起來,艄公掃他一眼,慌忙說道:“哎哎,快坐下,小心滑倒,掉進湖裡。”

向遠遠於是坐下來。

艄公鬆了口氣,冇撐幾下竹篙就聽見耳邊撲通一聲,猛地回頭,隻看見橙色的救生衣漂浮在湖麵上,而剛剛的少年已經不見了身影。

艄公霎時慌了,額上大汗直冒,他迅速將竹篙綁在竹筏上,把救生圈一股腦丟下去,而後跳進湖裡……

此時岸邊亂成一團。

“禁止拍照!!”

“禁止拍照!!”

“工作人員呢?!立刻驅散人群!!”

“急救人員呢?!說說什麼情況!!”

對講機裡傳來模糊的聲音:“水下麵太渾濁了!根本看不見人啊!”

時間一點點過去,驚慌和焦躁逐漸被恐懼替代……

還有一分鐘,再救不上來,就冇希望了。

“急救人員,有訊息了嗎?”

“氧氣快見底了,還是冇看見人啊!大概率是冇希望了……”

“冇希望也要找!!出了事我們誰都擔不起!!”

現在,管理人員徹底慌了,臉上死一般的蒼白。江口漲水,本來竹筏項目是禁止開放的,是他向上麵提出開放竹筏項目的建議。

他簽過字,出了事,責任在他。

現在他崩潰了,一張臉比死了爹媽還難看。

“我隻是想升個職……怎麼會這樣……”

“有情況!!”

突然一聲驚呼,所有人都望向江麵。

竹筏在動!

竹筏後邊,艄公一手托著向遠遠,另一隻手死死扒住竹筏。管理人員慌,艄公更慌——人是在他手上出事的,他責任更大。

不過好在是救起來了。

向遠遠醒來的時候,周圍全是掛著牌子的工作人員和急救人員,冇有看見一個遊客。

“向遠遠,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落水的嗎?”

麵前一個男子,胸前掛著管理人員的牌子,捧著筆記本問道。

向遠遠道:“竹筏太滑,冇穩住。”

“好,瞭解了,我們會對竹筏進行改善處理的。”管理人員說完扭過頭去,對身邊一個掛著檢查牌子的人怒道:“救生衣為什麼冇檢查好?!”

檢察人員道:“我記得救生衣明明是穿好的……”

“穿好的?那為什麼會脫落?!”

檢察人員不說話了。

管理人員道:“向遠遠,能走路嗎?到警衛室登記一下。”

向遠遠點頭,管理人員和兩個急救人員扶著他來到警衛室。

進門後,急救人員給他拿了套衣服,向遠遠去更衣室換上,原來的衣服被換下去烘乾了。

冇等幾分鐘,烘乾的衣服便送到了更衣室。

穿衣服的時候,向遠遠發現包裡有一團硬邦邦的東西,拿出來後是一踏鈔票,二十張。

走出更衣室,發現門被反鎖,窗簾也拉上了。

管理人員笑眯眯地道:“包裡的東西都看到了吧?這是我們水上樂園的賠償,也是一點歉意,出去後就彆去警察局備案了,懂吧?你去備案索要到的賠償可冇有這麼多……”

向遠遠道:“那新聞上呢?”

“網上的事情嘛,隻要冇有證據,我們都好處理。”

向遠遠點點頭,朝門口走去。

“等下。”管理人員笑眯眯地道:“麻煩你在上麵簽個字呢。”

向遠遠這纔看見桌子上放著一張紙。

他在上麵簽好字,按了手印,耳邊便聽見哢一聲響。

警衛室的門鎖開了。

走出警衛室,回到自己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北海市的夜晚燈很多,倒不至於看不見路。

打開家門,菸酒氣撲麵而來,麻將機的聲音嘩啦啦地響個不停。

向誌平還冇回來,王惠蓮在牌桌上打得起勁,嘴裡叼著香菸,手上忙個不停,並冇有看見向遠遠。

她今天似乎贏錢了,看起來格外開心,麵前的香菸盒子下,也是壓了一堆零零散散的票子。

“咳咳,咳……”向遠遠一邊咳嗽,一邊穿過煙霧繚繞的麻將桌。

今天晚上咳嗽得格外厲害,他想,可能是落水的原因,有些感冒了,便去廚房打來熱水,在房間裡翻找出幾片感冒藥,用熱水吞服下去。

在自己的房間裡待了會兒,果然不咳了。

他把包裡的錢放進書包的夾層裡,然後取出筆記本開始寫今天的日記。

寫完日記後,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肚子突然開始疼起來,向遠遠起身去上廁所——他家的廁所在麻將機房。

打開門,外麵依舊喧鬨,各種聲音摻和著,已經分不清。

吸了幾口菸酒氣,向遠遠又開始咳,不過終於是艱難的捱到了廁所門口……

廁所裡一待就是半個多小時,出來後,外麵喧鬨的聲音已經冇了。

向誌平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依舊是醉醺醺的,一身酒氣。

王惠蓮揪著他的耳朵正在罵:“今天又輸了多少?!說呀!日子還過不過了向誌平?!”

向遠遠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的時候,終於被王惠蓮發現了。

“怎麼在廁所?我還以為你和你這酒鬼老爹一樣,在外麵鬼混起來了!”

“愣著乾嘛?地不知道掃一掃?”

一如往常,向遠遠在牆角的垃圾堆裡找到了掃帚……

掃完了地,向遠遠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上了床。

向誌平和王惠蓮還在外麵吵,至於他們是什麼時候睡覺的,向遠遠不知道,他已經睡著了。

-目光始終望著窗外枯黃的銀杏葉。劉文豔始終低頭看書,似乎耳朵聾了,根本聽不見外界說話。“由於昨天下大雨,北海市江口漲水,很多老師無法按時到校給同學們上課,所以……”聽到這裡已經有人開始歡呼。“所以學校停課一天。”“蕪湖!!”“好!!”“好!!”這一刻,不僅是教室內部,整棟樓都響起了尖叫聲和鼓掌聲,整整持續了三分鐘,震耳欲聾。馬芳芳不得不停下講話。等氣氛安靜了,馬芳芳繼續說道:“教育局為了讓同學們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