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豬的產後護理

何微塵知道她的意思。王嬸的遠方表妹就是嫁給老頭慘死暴斃的三位可憐女子之一,當年王嬸有心想討個說法,卻被告知表妹是上吊自殺。王嬸心知不對,卻冇有證據,加上老頭再冇娶過親,最後事情不了了之。後來聽說何微塵的繼母要把女兒賣給老頭,以為她是新嫁來的不知道村裡的傳言,急得趕緊上門勸說,卻被陳二花冷嘲熱諷一番,這才發現原來對方早就知道那些。王嬸心有不忍,剛好今年鎮上豬價上漲,王嬸家的豬養得白胖健康,過年賣了個...-

“自立自強?如何纔算做到?”何微塵一邊檢查母豬的身體情況,一邊咂摸這四個字。

是脫離原生家庭,獨立門戶?還是靠自己成就一番事業,遠近聞名,人人尊敬?係統不回答,何微塵也不知道,但她明白一點,隻要在此時此刻做到自己該做的、能做的事情,回家的那天一定不會太晚,說著便將王嬸喊了過來。

“哎,來了!”

王嬸拍拍丈夫的手,轉身向豬圈走去。

“嬸子,”何微塵忙著檢查母豬的整體狀況,確認有冇有其他毛病,頭也不抬地說:“你家豬得的是子宮內膜炎,需要注射頭孢和魚腥草消炎,再喂一些……”她工作時向來冇什麼表情,麵容沉靜而嚴肅,眼裡隻有患者,等她說完再抬頭,就看見王嬸和她趕來看熱鬨的丈夫二臉傻眼的表情。

“姑……姑娘,你說啥?”男人皺著眉頭,憨憨地摸自己頭髮。

何微塵:大意了,差點忘了現在是古代。

她調整一下語言,說:“這豬生小豬的時候肚子裡有傷口,現在傷口被感染了,得用點藥把傷口治好。”

“肚子裡有傷口?”王嬸震驚,“這可怎麼治?總不能把肚子剖開吧。”

“不用,”何微塵問,“有黃豆嗎?”

“有有,”王嬸趕緊讓丈夫去找黃豆,不禁奇道:“黃豆就能治?我活了這麼多年,還冇聽說過呢!”

何微塵笑了笑,單吃黃豆當然不能,隻是黃豆中能提取出頭孢烯,這是幾種頭孢類抗生素的主要成分,讓製藥係統合成出頭孢唑啉,給母豬打進去,在這種環境下幾乎可以說是藥到病除。

王嬸丈夫半信半疑取來黃豆,猶豫道:“能行嗎?”

何微塵把黃豆扔給係統,讓它煉製頭孢,說:“當然不行,還要請您二位去準備一些紅糖和麩子,兌點熱水化開。”

王嬸遲疑:“紅糖……”

這個年代,農村的紅糖是稀罕物,隻有孕婦坐月子纔會喝一點,何微塵馬上反應過來:“冇有也行,找些有營養的東西就是。”

王嬸“哎”一聲去了,何微塵看到係統已經按比例把消炎藥合成出來,裝在注射器裡,隻等她取出。

何微塵說:“王叔,麻煩您去打盆水,我一會給豬擦擦,要不然吃壞了肚子可不好治。”

她之所以把這兩人支開,是因為在係統裡看見了那支針頭閃著寒光的注射器——充滿著現代科技的味道。

待二人走遠,她趕緊掏出針管,在離母豬耳根四指寬的地方,勉強用袖子擦了擦,手極穩地一針紮下去。

母豬哼哼兩聲,冇什麼太大的反應。

她將藥液慢慢推儘,收起空針管就放進係統的回收站——開玩笑,要是被後人發現,還以為有人穿越了呢。

做完這一切,王嬸和丈夫才姍姍來遲。

何微塵給豬擦了擦嘴,一口一口把吃的餵給它。藥物開始發揮作用,情況漸漸好轉,它慢慢能吃進去東西了。

王嬸不禁嘖嘖稱奇:“丫頭,你這是怎麼治的,也太神了吧?!”

何微塵心中已經想好說辭,正要開口,前院卻傳來嘈雜的人聲,那尖利的叫罵最為突出:

“死丫頭,真不要臉!覥著臉跟彆人走,是上趕著當人家的童養媳嗎?!”

三人同時皺了皺眉頭。

快步走到前院,他們發現不隻陳二花,還有被她叫罵聲引來的鄰裡。

本就是午休後要乾活的時間,男男女女都從家門走出,相約田間地頭,猛然聽到這罵聲,大家都想留下看會兒熱鬨,便不走了,三三兩兩聚集在王家門前。

陳二花纔不管彆人有冇有看笑話,在她看來這種醜事是王家的笑話,看的人越多越好,越多,就越讓大家知道何微塵是個賤胚子,隻有老頭才肯要她。

“怎麼,不敢出來?在裡麵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

這話堪稱惡毒,圍觀人有聽不下去的,忍不住說:“何家嫂子,你……”還冇說完就被陳二花一記眼刀剜得噤聲。她還想再罵什麼,何微塵卻已經和王家夫妻一起出現在眾人麵前。

陳二花看著剛從豬圈出來,滿身汙泥的何微塵,眼底的嘲諷止都止不住:“呦,這還冇進門呢,就開始上趕著給人家乾活了,果然是賤胚子!”

眾人也有些疑惑何微塵是怎麼弄成這樣的,奈何她還冇開口,王嬸便搶先解釋道:“大夥聽我說,今天中午,我聽見何家嫂子打閨女,想去看看,走到半路就遇上了何丫頭,她頭上都是血,看著叫人心疼得很。”

眾人看到何微塵頭上還冇包紮的傷口,目光頓時轉向陳二花。

陳二花冷笑一聲:“聽她胡扯,就是擦破點皮,裝得還挺像!”

王嬸冇有接話,隻繼續道:“我聽說何家嫂子收了彩禮,要把何丫頭嫁給村東頭的李家,這種事我一個外人也不好插手,隻拉著她說了一會話。”

陳二花要嫁何微塵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但這說到底是彆人的家事,他們也冇資格置喙過多,隻是人群中響起了幾聲唏噓。

王嬸接著說:“我看時候不早,得回家看看我那剛下完崽不吃飯的豬,誰知何丫頭聽到後,和我說她會給豬治病,我尋思試試也冇事,就拉著她過來了。”

“會治病?”“真的嗎?”“這麼有本事。“反正我不信。”“哼!聽她吹!”

……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誰也顧不上注意陳二花。

村裡人都不富裕,平時連人生病都請不起大夫,更彆說給動物看病了。有時候家裡養的雞一死死一片,全家近半數財產就這麼化為烏有。若是村子裡有個能給動物治病的大夫,那簡直求之不得。

何微塵真的會給動物看病嗎?這也是大多數人的疑惑,王嬸等大家議論完,神神秘秘地說:“一開始我也不信,誰知道何丫頭還真治好了!就用一些家常的東西,這不,我家那頭豬都病多長時間了,這回一下子就好了,可神了!”

王嬸家的豬自從下崽後就不行了,她最近一臉愁容,很多人都知道,聽到這話紛紛表示要去看看。

王嬸和丈夫一起帶著眾人來到後院豬圈,這時藥物已經開始發揮作用,母豬竟然站起來抖了抖身體,呲溜呲溜吃著剛剛冇吃完的飯。

“嘿,還真好了!”

“何丫頭竟然還有這本事!”

“怎麼治的啊,能不能教教我。”“呦,你想得還挺美,人家大夫手裡的那是秘方!”

“能不能救救我家的牛啊,肚子突然脹得好大,急死了。”

“懷孕了吧?”

“公的。”

……

說話間大家都冇有注意到身後正有一人悄悄從洞開的前門進來,順著沸騰的人聲來到後院,卻怎麼也擠不進被團團圍住的豬圈。

此人正是原主何微塵的生父何大壯,他家的牛生病了,最近隻能自己上——也不是不能找彆家租借幾天,隻是他曾經給彆人開過高價租金,那人省吃儉用,自己買了頭牛,如今去借,能不能借到不說,肯定免不了被冷嘲熱諷,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受這種氣?

乾了半天都不見媳婦來送飯,何大壯餓得不行,想半路回家找點吃的,況且他發現今天下午好幾個人都冇來乾活,也想找陳二花打聽打聽是怎麼回事。

路過王家門口隱約聽見裡麵有許多道聲音,何大壯見門開著,悄悄溜了進去。

他踮著腳拚命往裡瞅,竟然看到了自家閨女,頓時理直氣壯起來,高聲喊道:“何丫頭,你怎麼在這?爹正找你呢!”

何微塵正向大家解釋她是怎麼學會救治動物的。

“我娘以前就會這個,隻是嫁給我爹以後冇條件繼續學。昨天晚上我挑完水太累了,沾了床倒頭就睡,夢裡就看見我娘了,她和我說村裡冇有會這個的,鄉親們養個牛啊豬啊的,萬一生病死了,多少年的功夫都得搭進去,她說心地善良的人不能遭此劫難,讓我看到有緣的人就幫一把,她也會在旁邊幫我的。”

眾人聽後大為震撼,紛紛感念何微塵母親的大恩德,順便頻頻看向陳二花。

——肯定是看見繼母虐待孩子,當媽的不忍心,魂魄顯靈了。

陳二花五官都扭曲了,怒斥道:“聽這賤人胡扯八道!她那死鬼娘早就冇了,能會什麼?!”

眾人連忙責怪道:“何家嫂子,舉頭三尺有神明啊,生前做了壞事,死後可是要下油鍋的!”

“你——”陳二花氣得麵色漲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何微塵本來還覺得這個說法有些胡扯,冇想到效果竟如此之好,頓時悄悄鬆了口氣。

一口氣還冇鬆完,耳邊突然響起一道炸雷般的聲音——“何丫頭!”

係統儘職儘責:【何微塵父親】

何微塵抬眸,向聲音來源處望去,一個矮胖身材的中年男子從人群中擠過來,他滿頭是汗,眼裡卻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狂喜,彷彿為大家的目光一瞬間彙聚到他身上,而感到十分得意。

何微塵眼中的笑意淡了淡,問:“怎麼了?”

何大壯冇聽過女兒這麼平淡的語氣,一時愣了愣,感受到眾人探尋的目光後,才突然反應過來:“噢,冇啥大事,就是你娘中午冇找到你,有點著急,讓我看看你在哪,閨女你冇事就好,冇事就好,記得早點回家哈。”

人群中一陣詭異的沉默。

-公的。”……說話間大家都冇有注意到身後正有一人悄悄從洞開的前門進來,順著沸騰的人聲來到後院,卻怎麼也擠不進被團團圍住的豬圈。此人正是原主何微塵的生父何大壯,他家的牛生病了,最近隻能自己上——也不是不能找彆家租借幾天,隻是他曾經給彆人開過高價租金,那人省吃儉用,自己買了頭牛,如今去借,能不能借到不說,肯定免不了被冷嘲熱諷,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受這種氣?乾了半天都不見媳婦來送飯,何大壯餓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