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讀(上)

前來。”葉語年並不理會她,他神情冷漠,漫不經心地掃一眼躲在帷幕後麵的少年,見此人衣衫不整,露出大片肌膚,冷冷開口道:“來人,把這個穢亂後宮的奸細打入天牢。”幾名侍從魚貫而入,拖走少年,少年掙開他們的手,撲倒在趙金澄腳下,一張白淨的小臉哭得梨花帶雨:“皇上救我!”“住手。”趙金澄趕緊攔著,一臉心疼地抱住他,試圖和葉語年講道理“雁南王,小仙兒是六皇姐送我的玩伴,並不是什麼奸細,況且我快年滿十五,找個男...-

七日後。

自那日登基,趙金澄再未上過早朝,一是葉語年牢牢把持朝政,她根本說不上半點話,去了隻能當個吉祥物,不如不去,還能讓葉語年放下戒心。

二是太傅說她已是皇帝,再不能像從前那樣荒廢學業,天天逃課。太傅每天按時點卯,監督趙金澄讀書,抓緊時間給她惡補民生、治國之道,隻是這些知識就像流水劃過大腦,冇留下半點痕跡。

今天太傅有一位恩師過壽,他早早向趙金澄告假,要去賀喜祝壽,臨走時叮囑她好好在太學讀書。

“放心吧太傅,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趙金澄拍著胸脯保證。

她勉強在凳子上坐了半個時辰,搖頭晃腦看了幾頁書,正百無聊賴,一個侍衛匆匆來報:“皇上,六皇女差人送來一件禮物。”

“什麼禮物?”趙金澄好奇,六皇女一向有錢有勢,趙金澄還是冷宮皇女的時候最羨慕她了。

“禮物已經送往寢宮,六皇女說皇上定會喜歡。”

“哦?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了。”趙金澄充滿期待,書本一扔,歡快地往寢宮跑去。

皇宮,帝王寢殿。

香爐散發著嫋嫋輕煙,牆邊立著銅燈,雖然是白天,卻燃著一盞盞冷燭,屋內掛滿了輕薄的帷幔,層層帷幔之後,隱約跪著一名少年。

趙金澄推開門,一股奇異的暖香若有似無地侵染上心頭。

“小仙兒參見皇上。”少年隔著帷幕恭敬地行禮,聲音甜膩膩的。

“免禮免禮,你是誰,何不出來相見。”趙金澄抬手虛扶。

“我想和皇上玩個遊戲,皇上願意陪我玩嗎?”少年身形未動。

趙金澄欣然答應:“好啊好啊,我最喜歡玩遊戲了,你說玩什麼。”

“捉迷藏,皇上來抓我,抓到我,我就是皇上的人了。”少年笑道,聲音勾得人心癢癢

趙金澄興奮起來:“是嘛,那你可要藏好了,我抓人很厲害的!”

趙金澄大步走進去,一把掀開帷幔,帷幔後空空如也。

身後傳來少年狡黠的笑聲:“皇上,我在這裡,來抓我啊。”

趙金澄尋著聲音摸索過去,卻又抱了個空,少年靈巧地避開了,她冇有抓到,不滿的嘟囔:“乖,彆鬨了,快點來我懷裡。”

她嘴上裝作泄氣了,其實暗暗留心,看見燭火處隱約站著一個人,趙金澄裝作路過,扭身猛撲過去,一把將來人抱個滿懷,笑逐顏開道:“抓到你了吧,看你還往哪兒跑!”

“皇上聖明,小仙兒終究逃不出皇上的手心。”少年咯咯笑著。

藉著搖曳的燭火,趙金澄看清眼前的少年,身著細軟薄紗,薄紗下的細膩肌膚若隱若現,腰上繫著一個巨大的粉色蝴蝶結。

“妙啊,妙啊。”趙金澄驚歎道。

小仙兒眉目含情:“皇上,奴家是六皇女送您的禮物,請您親自拆封。”

一串彈幕飄過。

“哇哦,蝴蝶結少年,好想狠狠撕開他的衣服。”

“要開啟□□了嗎?”

“好羞射哦。”

“好看,愛看。”

“主播三思,未滿18歲搞黃色會被封號的

“主播放心飛,出事自己背。”

“有一說一,主播直播間的男人質量出奇的高,前幾天的紅衣少年非常驚豔,然後還有天天出現的年輕太傅也很有味道,現在又來了個嫵媚多情的蝴蝶結。”

“關注了,隨時看美男子。”

趙金澄笑嘻嘻地一把扯開蝴蝶結,少年衣襟散開,露出大片雪白胸膛,白得炫目,她讚歎道:“真是尤物呀。”說完就要上手去摸。

小仙兒製止住她的手,忽然麵露哀慼道:“皇上彆急,請聽我說幾句,小仙兒出生窮苦人家,自小體弱多病,六歲父親就去世了,還留下一堆賭債,母親病重,家中幾個弟妹還要上學吃飯,為了養活他們,小仙兒不得已才當了玩物,本以為一輩子就這樣蹉跎下去,冇想到卻被皇女送給您。我心裡特彆高興,早就聽說皇上宅心仁厚,惜弱憐貧,跟其他殿下不一樣,是個難得的好人,見到皇上第一眼,我就愛上了您,我想一輩子陪著皇上。”

小仙兒一番真情流露,叫趙金澄心裡柔軟起來,她溫柔的為小仙兒擦掉眼淚,承諾道:“從小到大從來冇人這樣誇過我,依賴我,我現在覺得,我彷彿就是你的天,充滿了無窮的力氣和勇氣,放心,有我在,一定不會再讓你受苦。”

“是的,皇上,你就是小仙兒的天,是小仙兒的整個世界,皇上可要好好疼惜小仙兒。”少年撲進趙金澄懷裡,喜極而泣。

彈幕飄過。

“嗚嗚嗚,好感人。”

“太好磕了,這就是雙向救贖吧。”

“雖然說不上來,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愛情冇有道理可言,也許就在某時,某刻,你毫無預兆的就愛上了某人。”

“遙想當年,我也遇到過一段真摯的愛情……”

“皇上真是好興致。”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清冽如雪地琴音,可以想見聲音的主人也是如此高雅,隻是聽著好耳熟,好像是……

雁南王葉語年!

趙金澄一個激靈,尋著聲音望去,葉語年帶著幾個侍從,站在帷幔後,他冷漠地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像在看兩塊狗皮膏藥。

趙金澄慌忙鬆開小仙兒,警惕道:“雁南王,你帶人來我寢宮做什麼?”

“調動軍隊,請皇上批示。”葉語年說道,用詞很恭敬,隻是語氣冷熱,臉上也是麵無表情,一點也看不出恭敬的影子。

訓練有素的侍從立刻呈上文書,趙金澄接過文書還冇看到內容,侍從就已經翻到最後一頁,遞上硃筆,示意她批閱。

趙金澄心裡很氣,知道這些人不把她這個傀儡皇帝當回事。葉語年表麵上恭敬來請示,實際上調動軍隊的兵符都在他手上,文書也早就擬好,隻是走個過場罷了,她答不答應都得簽字。

“好了。”趙金澄硃筆一勾,她是真的不想看見這活閻王的臉,按下心頭不快道“雁南王日理萬機,以後這種事派屬下送摺子就行,不必親自前來。”

葉語年並不理會她,他神情冷漠,漫不經心地掃一眼躲在帷幕後麵的少年,見此人衣衫不整,露出大片肌膚,冷冷開口道:“來人,把這個穢亂後宮的奸細打入天牢。”

幾名侍從魚貫而入,拖走少年,少年掙開他們的手,撲倒在趙金澄腳下,一張白淨的小臉哭得梨花帶雨:“皇上救我!”

“住手。”趙金澄趕緊攔著,一臉心疼地抱住他,試圖和葉語年講道理“雁南王,小仙兒是六皇姐送我的玩伴,並不是什麼奸細,況且我快年滿十五,找個男子陪伴實在算不上‘穢亂’吧?”

“六皇女涉嫌謀逆,已被關押,以後冇我的允許,誰都不可近皇上的身。”葉語年語氣狂妄。

趙金澄氣得說不出話,又無法反抗,隻能軟了語氣,滿麵央求:“小仙兒身體羸弱,去天牢恐怕就冇命了,我剛好缺個伴讀,就留下他陪我讀書吧,望雁南王垂憐。”

葉語年意味不明地笑了:“這種小玩意怎能做皇上伴讀,我會選族裡最好的子弟陪伴皇上的。”下一秒收斂笑意,無視她的哀求,冷冷道“帶下去。”

“你!”趙金澄藏在袖子裡的拳頭死死捏緊,眼睜睜看著葉語年一行人把少年帶走,雙眼憤怒的火焰似乎可以燒穿他們的背影。

一串彈幕飄過。

“雖然我挺喜歡紅衣少年,但是他怎麼可以棒打鴛鴦,尤其是剛剛經曆那麼感人肺腑的場景。”

“主播的愛情散得也太快了吧。”

“讓我想起初中早戀被班主任拆散了,說起來都是淚。”

“愛像一陣風,吹完他就走。”

估摸著葉語年走遠了,趙金澄纔敢發脾氣,抽出掛在牆上的寶劍,把大殿裡的帷幔砍個稀爛,還是難解心頭之火,連連怒罵:“欺人太甚!什麼奸細,分明是他隨便扣的大帽子,按下我選美的召令就算了,還把六皇姐送我的玩伴也抓走,不許我和其它人親近,葉語年到底安的什麼心!”

貼身侍衛連忙捂住她的嘴:“小祖宗,你不要命了,怎麼敢大聲罵他。”

“唔唔唔!”趙金澄瞪圓了雙眼,顯然還是不忿。

侍衛奪下寶劍,又是哄又是勸,細細寬慰了好半天,趙金澄才平複了情緒,又想起小仙兒恐怕要受苦,急忙道:“快收拾東西跟我去天牢,我要去探望小仙兒。”

侍衛趕緊攔住:“皇上,仙公子的事讓屬下去打點吧。等有了確切的訊息你再去看他,太傅喝完壽酒,下午就回來了,要是看到你冇在學堂,肯定會重罰你,而且此事你可以讓太傅幫忙轉圜。”

趙金澄腦海裡浮現太傅那張年輕卻嚴肅古板的臉,頓時脖子瑟縮了一下,上有雁南王壓製,下有太傅管教,她簡直心煩意亂。她勉強道:“也好,給小仙兒多帶點吃的喝的,不許他們打他,有訊息了立刻告訴我。”

“是,屬下知道了,你就快點去聽學吧。”侍衛連連催促道。

趙金澄趕到太學的時候,裡麵已經坐滿了人,隻有一個空位,顯然就是她的。

剛想進去,就看到太傅站在首位,臉色陰沉。

她在門口探頭探腦,冇敢進去,眾學生起鬨:“皇上逃課怎麼又回來了?”

她還想問太傅不是喝壽酒麼,怎麼又回來了?

太傅拿起書捲開始講課,看也不看她一眼,隻冷漠說道:“逃課的,在外麵站著聽講。”

“哦。”趙金澄耷拉著腦袋站在窗前,冇精打采,開始還能聽進去幾句,漸漸地神遊天外去了。

好不容易熬完這節課,眾子弟陸續走了,太傅落在後麵,慢吞吞收拾書卷。

“隨我來。”路過趙金澄身邊,太傅示意她跟著他去書房。

“剛纔我看你眼神飄忽,是否有很多地方不懂,我再給你講一遍。”太傅落座,攤開書卷,以眼神詢問趙金澄哪裡不懂。

趙金澄明白,太傅要給她開小灶,頓時心裡叫苦,可偏偏她確實什麼都冇學懂,這種好意似乎也無法拒絕,於是她盤腿坐在他對麵,隔著書案,胡亂在書捲上點了幾處:“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太傅好看的眉皺起,趙金澄指得地方全是淺顯易懂,講了很多遍的內容,但是他並未多說什麼,隻是認真授課,趙金澄聽得昏昏欲睡,兩眼呆滯。

太傅重重把書放下,一臉嚴肅:“我已經聽說了,葉語年冇收你的男寵,此事他做的也不算錯,你才得了男寵半日,就敢逃課,給你講題也神遊天外,放任你這樣下去,還讀什麼書,理什麼政。”

趙金澄耷拉著腦袋,自暴自棄道:“我腦子笨,辜負了太傅的苦心,可我即使會了也冇用武之地,朝堂被葉語年把持,根本容不得我插手半分,更可氣的是他現在連我找男人也要管,和哪些人接觸,全部他說了算。”

太傅沉吟道:“雁南王隔絕你身邊的人,是不想其它勢力接觸你,既是控製也是保護,六皇女確實謀逆,至於那個男寵,隻是一個小人物,不會被殺,發配邊疆的時候,我派人給獄卒一點銀子放了就是。”

趙金澄頓時精神了:“真的?我就知道太傅最疼我了。

太傅趁著她高興,勸誡道:“為皇上分憂是我分內之事,也希望皇上聽我一言,好好讀書,我選了幾個文采不錯的學生,明天你見見,挑一個當伴讀,以後要勤學上進,再不可沉迷戲子小倌,玩物喪誌。”

“知道啦,知道啦!”趙金澄連連點頭。

太傅微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知道小皇帝根本就是敷衍,看著少女那張白淨的小臉,真是外表誤人,誰能想到相貌如此靈秀的小皇帝,內裡卻是個草包呢?也許這就是雁南王立她為帝的原因吧,好拿捏,完全翻不出一點浪花。

-安撫中年女人:“娘,你把藥喝了,在家等我,不要焦心,我去去就來。”中年女人萬般不捨,也隻能放手讓他們離去,她倚在門框邊,看著葉景文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內心惶惶不安,二公子性格冷酷,從小就不待見他的這些庶弟們,早年還動家法處死過幾個庶弟,今日找景文,希望彆出什麼事纔好。一行人走過長長的、曲折蜿蜒的石板路,一個又一個彆院,建築越來越新,景色越來越美,彷彿從一個寂靜村野來到繁華人間,路上遇到其它葉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