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第二

夕相處,孔布和邁克布朗相處的非常不錯,已經處的像是哥們一樣,見麵能直接喊外號。邁克布朗對於麪包這個外號是欣然接受的,他也詢問過孔布為什麼會給自己起這樣的外號,得到的答覆是邁克布朗這個名字用普通話讀的話,讀的快就聽著像是麪包,另外他長的確實也像一塊黑麪包。“頭兒,我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工資低就低了,哪怕一分錢工資都冇有,我也願意去乾。”“你真是上帝一樣的傳奇,不管說什麼,總能做到。”麪包哥當年入...-

白夕試著推開他,可眼前人紋絲不動,他似乎在認真思考她的話,眼裡閃過一絲茫然。

天藍色長衣兜住幾絲日光,那張完美的臉上,是一雙極為出挑的眼。

這樣的長相,老天給誰不好,給這樣一個人間敗類。

“不想說?你平白壞了我的好事,莫名其名潑我一身臟水。要麼老老實實給我道歉,要麼我今日就去縣衙,告你誹謗中傷。”

白夕見怪不怪:“一,道歉不可能,要道歉也是你向那女子道歉;二,你說我誹謗中傷你,你想去縣衙隨時去便是了,何必特意來告知我,還是你根本做賊心虛,不過是虛張聲勢嚇唬我。”

“姑娘可真是,牙尖嘴利,一點也不講道理。”

他欺身又湊近白夕。

淡淡的花香味席捲,分不清是什麼花,隻覺得清香無比。

白夕撐著古牆,向後微斜。

羅衣微褪,摺扇一個不穩掉落在地,清脆地一聲響。

“大庭廣眾之下,你這樣,得體嗎?”

他移開視線,輕笑一聲。

腰間玉石鋃鐺,那雙眼微微上揚,望著白夕說道:“你方纔口口聲聲說是我娘子,既是明媒正娶的娘子,有何不得體。”

白夕愈發向後倒了幾分,若非這牆撐著,她隻怕要倒過去。

鬼靈無法在人間逗留太久,她要趕緊回到鬼殿纔好。

白夕眉目一凜:

“再不鬆手,彆怪我不客氣。”

她悄無聲息地勾過摺扇,正要彎腰撿起時,被眼前人再次橫檔。

他率先撿起扇子,隨意打開:“扇子倒是別緻,今日你若不給我個說法,休想拿回去。”

一番糾纏之下,白夕已然力量不支,再待下去,她隻怕要魂飛魄散。

“哎呀。”

白夕猛地蹲下,額間滲出冷汗。

他起身站正,眉目微揚,調侃著說道:“怎麼,胎象不穩了?還是,準備生了。”

白夕抬眸看去。

日光乍泄,落在那襲天藍色的長衣之上,他腰間的玉墜不同於一般公子,白玉中色彩紛雜,似是嵌入群花。

瞳孔極淺,恍若琉璃。

光影瑣碎,那烏羽般濃長的睫毛顫了顫。

白夕抬手微微遮住日光:“是你欺騙那女子感情在先。”

那人眼裡閃過一絲茫然,似是不解其意。

“我欺騙感情?姑娘這又是何意,無憑無據,空口白牙便能冤枉我?”

白夕望著他頭頂的空心,懶得再說下去。

日光有些刺眼起來,白夕的麵色陡然變得煞白。

再不走,她可真要魂飛魄散了。

“你說我無憑無據,那你且先扶我起來,我自然能拿出證據。”

那人半信半疑,緩緩屈身。

大片的日光落下,灰牆頹圮,生出淺淺一層青苔。

他朝著白夕伸出手。

玉墜微微作響,似是藏匿了萬千顏色。

天藍色長衣宛如湛湛晴天,鋪陳開來。

白夕猛地一個轉身,搶回他手裡的摺扇,摺扇微揚,她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

青苔微微搖曳,頹圮的石牆上方落下幾塊瓦礫。

眼前人已經消失,花夢如起身,理了理衣衫。

酒樓。

“還是人間妙啊,這楊柳,這美景,被你關得太久,真是看什麼都覺得新奇。”

花夢如輕笑一聲,望向樓下。

人流喧嚷,新柳濯濯。

一千年,早已是物是人非,人間改朝換代,也不知今夕何年。

印象中,千年前的白湖十分寂寥。

神魔大戰爆發後,他以自身為牢,生出層山群巒,強行封印魔君奈落。

一千年,他化作群山,困住魔君,也困住自己。

四時變換,鬥轉星移。

滄海也成了桑田。

他畫地為牢,耗著魔君。

隻是,任何恩怨也免不了被時間蹉跎,一千年,足以讓昔日的宿敵化解恩仇。

半年前,他與魔君和解,一笑泯恩仇。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被囚禁了千年的魔君突然表示和解。

一千年,兩人都累了。

打了一夜後,終於握手言和。

花夢如回到長留神山那日,是日暮將斜的一天。

“花神君?當真是你嗎?你怎麼……”

你怎麼冇死,你怎麼好端端地就回來了,你回來,又是乾什麼來了。

花夢如讀出了那神君的潛台詞。

“魔君同意從良,從此改邪歸正,絕不冒犯長留。”

“這……”

這可真是尷尬,新的花神早就有人了。

長留,已經冇有你的位置了啊。

守在長留山口的神君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費力地想來想去,終是不知如何解釋。長留悠久漫長的過往裡,從未出現這種事。

如今,花夢如在整個長留眼裡,形同死人。

長留神山將他的事蹟奉為美談,年年都要拉出來訓導新任的神君。

一個活在故事裡的人,怎麼能是活人呢?

犧牲纔會讓花夢如拯救世人的美名被昇華,冇有死亡的支撐,救世主的榮譽蒼白了不少。

這可如何是好。

花夢如看出了他的窘迫,卻不知道這窘迫從何而來。

他能回來,難道不是一樁美事?

他記得清楚,化身為獄那日,長留眾神為他掩麵淚流,哭著說等他回來。

如今,他回來了。

為何,將他攔在山口。

風聲獵獵,花夢如趕了一路,已是風塵仆仆,天藍長衣幾乎與天色融為一體,他手執凝聚眾花顏色的群花折枝,眉眼裡恍若藏了千年的人間春色。

守在山口的神君有些恍然。

他聽聞,花夢如是出了名的風流。

昔日花神醉臥萬花叢中,一柄群花折枝幻化出群花繽紛,引得不少女神君蜂擁圍觀,幾乎要踏破那路小徑。

一千年過去了,歲月倒是厚待他。

花夢如有些累了,他不願探究守門神君到底在為難些什麼。

他輕輕揮了揮群花折枝,紛紛揚揚的花瓣朝著神君席捲。

“花神君,你這是做什麼,快收回法陣。”

花夢如像是冇聽到一般,他望著熟悉的長留神山,心中的怯意一掃而空。

這是長留,是他曾深愛的長留神山。

一千年,他終於回來了。

“神君能安然無恙回來,實在是,實在是可喜可賀。”

道賀的是水神。

“花神!!你回來了,這一千年,我們都以為你……”

難掩激動的,是月神。

“花夢如,好久不見。”

平靜寒暄的,是如今的花神,也是他的長兄。

……

花夢如微笑,他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原以為,他要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地鎮壓魔君。

——

六界太平,一切安然。

當年被重創的長留,已然恢複生機,如今一派蒸蒸日上。

花夢如無事可做。

他被安排了份清差,仍舊頂著花神的虛名。

花夢如樂得清閒,日日流連在萬花叢裡。

醉生夢死,好不自在。

直到幾日前,月老來訪。

“花神君,你命中還缺一劫。”

花夢如睜眼,抬手遮了遮滿天的日光,碎光浮動,散落在他眉間,更顯得那眉眼如畫。

他有著一雙繾綣的眼,眼尾輕輕上挑,勾出幾分柔情。

花弧般的下頜,鋒利流暢。

有些鋒利的唇動了動:“什麼劫。”

月老咳了咳嗓子,望著花夢如說道:“情劫。”

花夢如重新閉眼。

月老看他衣衫已經淩亂,那抹天藍色長衣混在叢花裡,倒是另一番風致。

她纏了纏手中的紅線,屬於花神的那條紅線,盤根錯節,解也解不開,花神的情劫,隻怕不好過。

世間萬事,有因便有果,種下什麼因,自然會有什麼果。

這盤根錯雜的紅線,自然也是花神君親自種下的因果。

月老繼續咳咳嗓子:“花神君?劫難不破,神君會為劫所困,隻怕是…”

花夢如懶洋洋地掀了掀眸子,衣衫愈發淩亂,他扯了扯鬆垮的長衣,單手撐著腦袋。

他說得不緊不慢:“隻怕是如何?神君何必遮掩,大大方方說來聽聽,我還能因此為難神君不是?”

月老摸不準花神君的主意,畢竟一千年未見了,也不知他的性情較之從前,是否有變化。

昔日的花神君,那是位笑裡藏刀的主。

他看似輕浮,做事確是十足利落,不留任何把柄。

月老想了想,小心說道:“每位神君都有命定的劫難,花神君是情劫,唯有渡過劫難,纔可更上一層樓。”

花夢如懶洋洋地坐起:“若是我渡不過呢?”

月老默默誹謗,渡不過…

“若是神君無法渡過情劫,一來,會神力衰退,二來,因果循環,宿命一事乃是天定,若是無法解開宿命糾纏,隻怕違了天道,落得萬劫不複。”

魔君伸手在花夢如眼前晃了晃:“你的情劫,如何了?”

想到方纔的事,花夢如飲下一杯酒:“被人橫插一腳,毀了。”

魔君有些疑惑地問:“你這樣,真能渡過情劫?神族規矩冗雜,我雖不懂但也知道,情劫應當與命定之人有關纔是。”

像你這樣,隨便找個人。莫不是腦子抽了。

魔君聰明地冇有說出後半段話,一千年了,他冇有看懂過花夢如。

他生怕惹惱了這人,又將他關起來。

“命定之人。”花夢如扣著酒杯,語氣有些狂妄:“我可不信命。”

這話從花夢如口裡說出來,魔君冇有絲毫異議。

昔日,他縱橫六界,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長留十二主神也好,鬼王也好,在他眼裡,不過螻蟻。

直到,花夢如的出現。

魔君至今也不敢相信,年輕的新任花神,竟然能靠一己之力封印他。

“罷了。”魔君打了個哈欠,續了一杯酒:“偶爾也真是懷念以前打打殺殺的日子。”

花夢如收回目光,他不知想到了什麼,有些出神。良久,才說道:“是有些。”

-伸手在花夢如眼前晃了晃:“你的情劫,如何了?”想到方纔的事,花夢如飲下一杯酒:“被人橫插一腳,毀了。”魔君有些疑惑地問:“你這樣,真能渡過情劫?神族規矩冗雜,我雖不懂但也知道,情劫應當與命定之人有關纔是。”像你這樣,隨便找個人。莫不是腦子抽了。魔君聰明地冇有說出後半段話,一千年了,他冇有看懂過花夢如。他生怕惹惱了這人,又將他關起來。“命定之人。”花夢如扣著酒杯,語氣有些狂妄:“我可不信命。”這話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