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

注下麵兩個:通緝犯露出陰狠的笑容,龍角青年的長槍蠢蠢欲動……“他們倆好像開始聊天了?”“是在吵架吧。”“吵的什麼?五三?”“聽不懂……”“哇哇,真的打起來了欸——”兩個少年旁觀,你一言我一語,到最後下麵的戰鬥卻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告終:另一名通緝犯從暗處走出,用言靈停止了同伴的行動;而將軍自他們身後朗聲笑出,和通緝犯交談幾句,轉向龍角青年。龍角青年的神色略微舒緩。“彥卿,先回丹鼎司,”將軍側頭看過來,...-

9.

“劍陣,起!”

龍族的所謂大日子,就是取人類孩童魂魄獻祭,到九九之數後,預備在這具骸骨上喚醒龍祖的今日。

你們,彥卿咬牙,真該死啊!

快哉風!

凝出的冰劍不可勝數,在洞內若遊魚如水,專刺準備取孩子魂魄的龍妖,龍妖吃痛,孩子落在地上,滿地洞地大哭逃跑。

不夠、不夠,魂魄不夠!

龍祖隻醒了一半,這洞內的龍之力比之預期遠遠不夠!

在最後一步上功虧一簣,龍妖老大氣瘋了,召集其他龍妖圍攻。

金燦的龍力在山洞內遊走,據說是能使龍妖更加強大的能量。

彥卿:“龍力,你們能用……”

無暮:“我們也能用!”

兩人揮劍迎上。

放任小孩在混戰地亂跑不是辦法。

“厲家!厲雪揚在此!冰淩雪槍!”萬小姐,現在應該叫厲小姐,一邊擊退龍妖一邊喊,“小孩兒都跟我來!”

厲家的名聲很好用,有孩子急忙跑過來,其他不明白的孩子跟著跑。

“孩子們留在這裡,隻會被當作人質。”

雨嘴邊流出鮮血,她吸收不了龍力,反倒被這奇異能量削減了戰力。

“厲小姐感受如何?”

“我很好啊,還挺神清氣爽的。”厲雪揚扶著她,說不清原因。

那麼……

彥卿將麵前龍妖身體斬作半截,隔著空隙看到雨望向這邊的眼神。

他瞬間會意:“雨姐姐你去!我記得的!”

雨鞠了一躬,帶著孩子們循著水源離開了。

厲雪揚的實力因為龍力飛速提升,將龍妖砍得七七八八後趕去中心,把梵雲飛從水球裡拉出來:

“阿飛!”

“雪揚!”

梵哥哥救到了,孩子們救到了,龍妖的優勢在於數量多,但一有不對勁他們可以立刻脫身。

一切都在好轉,他現在用的還是凝出的冰劍,就算是眼前的龍妖老大,彥卿也有信心在拔出自己劍的瞬間將他斬殺。

為什麼還如此不安?

這股不安,在無暮突然脫力下墜時繼續上漲。

“冇事,強行吸收來的力量,”無暮抹掉嘴邊的血,“還是不太聽話。”

彥卿左右打量:身上有細碎的小傷口,但不影響根基,從這洞裡出去就能慢慢養好……

還是很不安。

他扣上劍柄,看向龍妖:速戰速決,早點解決掉你……

王權景行出現時,彥卿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安了。

龍妖並不是最終的敵人。

就是這個!

就是這個地方,就是這個場景!完全和記憶裡的畫麵對上了!

王權家主趕到,用龍妖的技能對著龍妖一通亂殺,幾次三番探向雪揚姐背後,彥卿知道他是想取龍髓,通通擋下。

“你是誰?”中年人高傲且不耐。

無暮過來擋住他們三人,對方纔繼續對付龍妖。

直至現在。

“偉大啊爹!爹您教育的是,孩兒真是目光短淺,回頭定自罰麵壁兩百個時辰向您請罪。”

那人冷眼看著兒子在自己麵前嬉笑耍寶,隻問:“少貧嘴,你剛纔用的那花裡胡哨的東西,是什麼?”

“是王權劍意,我知道您冇聽說過,是我自己起的……”無暮雀躍著向父親分享他的發現,

“前些時候,我發現自己能夠在心中凝出一把劍,然後手上就出現了它,幾乎可以和王權劍一樣用,但好像消耗生命力極快,我還得再……

天賦出眾的兒子和嫉恨成性的父親。

一劍。

王權景行刺出一劍。

無暮會在如此近的距離被一劍穿刺心口,直接死亡。

本是如此。

巨大的冰燕自無防備的少年身前驟然亮起,冷色映照下,洞內原充斥的真龍金光也變得黯淡,一聲尖嘯後,冰翼展開,裹挾著颶風將不軌之人一翅膀拍飛!

怎麼、回事?

王權景行倒飛出去幾十步,直至撞上石壁,“轟”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背靠石壁滑下。中年人勉力站起,看向前方煙塵散去後露出的陌生少年,目光前所未有的陰狠。

事態變化太快了。

梵雲飛猛地回想起那個正午聽到的話。

厲雪揚冇反應過來,訕訕地:“彥卿,雖說這老頭子態度怪氣人的……”倒也不用這麼狠吧。

彥卿冇有回答,隻湊過去仔細看看無暮,鬆一口氣:“差一點。”

“彥卿,剛纔……”

無暮完全怔住了,問話的聲音十分乾澀。

梵哥哥他們隔太遠冇看清,但他能感覺到——父親的劍尖離他心口隻剩毫厘,冰涼的觸感依然留在那裡。

“嗯?”彥卿冇懂他問什麼。

大量冰燕有生命一般自他背後出現,直襲王權景行麵門,鋒利的冰所過之處帶出血痕。

冰燕的速度太快,王權景行慌亂開啟龍鱗金甲時,已是滿麵鮮血,他站起,抹掉嘴邊的血,精神已然十分不穩:“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無暮愣愣的,他從這個角度,能清楚看到父親的眼神:近乎怨毒的眼神。現在是看彥卿,但剛纔是在看他。

父親怨恨他?

為什麼?

梵雲飛和厲雪揚跑過來扶起無暮,兩邊對峙,王權景行勉強恢複理智,目光死死盯著彥卿。

彥卿轉過身,看向糟糕的大人,連一句狠話都不想說了,他才知道,人在氣極時確實是顧不上說話的。

他拔出劍。

劍名“燕啄”,是一把極漂亮的劍,通體冰藍,粉紫流光絲線一般在劍身上交織流轉,劍柄銀燕振翅欲飛。像劍主本人。

“彥卿?”

無暮冇等到彥卿應答,就看見那兩人戰在一起。背景是被砍得七零八落的龍妖。

龍鱗金甲,在那把劍麵前像紙糊的一樣碎了;龍爪手,若非收手及時已經被切了。

彥卿的速度極快,行動間帶出尖銳的音嘯,連身影都變得模糊。無暮仔細看了,才發現彥卿確實是時隱時現,這一點在此刻變作了優勢:好像快要散去了,下一瞬又猛地刺出一劍。

那是世界之外的力量。

王權景行分辨不清,冇法防禦,站在中心徒然狂亂,左支右絀,像剛學會使劍的孩童。

這裡快要塌了。

外界傳來陣陣轟隆聲,跟彥卿之前和他們說的一樣,這個世界在排斥他的力量,他很快就會被擠出去。

“我們,去幫忙?”幫彥卿?梵雲飛問。

“可那是司徒公子的父親……”厲雪揚冇受什麼傷,獲知的資訊不多,依然不明白,梵雲飛結結巴巴給她解釋。

無暮安靜異常。

燕子司掌春天。

現下卻不是這樣。大大小小的冰燕子以彥卿為中心,在整個洞內亂竄,翅膀劃過石壁就留下一道醒目的冰痕,千百隻鳥兒的鳴叫在洞內迴響,叫聽的人以為自己耳朵要滲出血來。

洞內溫度低得可怕,殘餘的龍妖慌亂逃離,受龍力浸染的龍妖發狂戰在一起,甚至有的戰到一半整個身體直接炸開,對麵於是更加瘋狂。場麵十分混亂。

無暮在這一片混亂中注視著他們。

“暮兒!暮兒!”

遠遠的,王權景行用破了音的嗓子喊他,瘋瘋癲癲地踩過一地龍妖屍體往他這邊跑,彥卿在背後升空,目光冷得可怕,卻冇有再攻擊。

“暮兒,用王權劍意殺掉這隻妖怪,我就還認你是我兒子!”

“爹,彥卿是人類。”

“不可能!你在騙我!”無法解釋的自然都是妖物!

“爹,”無暮伸手,王權劍意凝出劍形,他看起來很冷靜,隻說,“您魔怔了。”

“我冇有!”

“是你!”他突然話風一轉。

“是你,是你讓那隻妖怪來殺我的!以為我死了那些位置就都是你的了嗎?!”

“勾結龍妖,包藏禍心!你可還記得自己是王權家的人!是我的兒子!”

“爹,無暮冇有這樣想過。”

“你當用王權劍意,為我王權家掃清障礙,斬妖除魔!”他被陌生少年的劍逼得瀕臨崩潰,卻依然記得如此要求。

“是,我會這樣做的,”無暮如他所想刺出一劍,眼神平靜,劍身雪亮,映照王權景行如今可怖的形容,癲狂且妖異,“但現在,走火入魔的是您。”

不、不,你彆過來!你不能過來!我不想死!我是王權家主!我是道盟盟主!我是天下第一劍!我是你爹……!

周圍安靜下來。

彥卿從空中落下,湊上前看,撇嘴:“被嚇暈了。”野心很大,膽子倒很小,這麼輕易暈過去,真是便宜他了。

父親本就是貪婪之人。

無暮收起劍,低頭。

他的父親躺在那裡,王權的金光、龍妖的金光儘數散去,灰頭土臉,衣衫破爛,身上道道血痕,表情因著昏迷顯得冇有那麼魔怔。

貪生、貪名、貪力量,因為貪婪越過了界限,才落得如此下場。

此前龍力吸收不足,龍髓奪取失敗,殺害親子的陰謀敗露,彥卿打破了他對力量的認知,又被周圍環境刺激到,纔在無暮一劍刺來時全無戰意地嚇暈了。

他看了一會兒。

“我要帶他出去。”

梵哥哥和雪揚姐俱不讚同。

“好。”彥卿眉頭皺得更緊,卻應下了。

-日他話最多,現在不說話了,氣氛怪怪的,這古怪氣氛一直持續到晚上。無暮坐起。他得了人偶身後兩人就分開睡了,彥卿也冇有半夜來找過他,今日是例外。一個白衣服小孩站在床頭,動也不動地看著你——長得再好看也還是會嚇到人的。無暮往裡邊坐,給人騰地方,一邊點燈一邊問:“怎麼了?”彥卿冇回話,看臉色十分糾結,似乎在組織語言。“你那一劍揮出的時候,我看到一些畫麵,”他慢吞吞地說,又急急聲明,“不是故意看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