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起自己的身體,推開扶著自己的士兵。他趔趄地站起身,一瞬間似乎牽扯到身上某處的傷口,麵上眉眼擰到一處,像是忍痛,但轉瞬間被更大的悲傷替代了。他顧不上身上的傷口,隨後拔腿往聯盟大樓走去。“將軍您等等,您必須去研究所縫合傷口。”那人跑上去追著。“不必了。”士兵急得大喊:“可您額頭上的傷口如果不儘快縫合,是會落下後遺症的呀。”隻是那人已經走進大樓,他也追不上了。“轟”,那艘早已被磨損的破敗不堪的穿梭機在他...-

佟淨秋在基地走廊等人,間隙裡在和一旁的士兵聊天。

“剛剛是你通知的我?”

“是的博士。”士兵站的很直。

“我很欣賞你。”佟淨秋淺藍的眼睛此刻看起來更加亮了,她扶了一下自己的鏡框,將士兵上下打量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博士,我叫伊登。”

佟淨秋滿意地點點頭,隨後轉向秦橫:“秦副官,你是一名優秀的副官,你為聯盟培養出了優秀的新人。”

秦橫:“多謝博士誇獎,這是身為聯盟的副官該做的。”

佟淨秋:“那麼今天下午四點三十五分,我希望可以借用你的小士兵幫我做個實驗。”

秦橫點頭:“當然博士。”

伊登湊過去,小聲問道:“什麼實驗啊,今天下午不是我輪值嗎?”

秦橫同樣小聲回覆他:“升職加薪的好機會。”

伊登點點頭,看他的眼神更加敬佩了,其中更多的夾雜著一些感激。

支黎已經來了,兩人互相點頭致意。

“走吧。”

他們很快消失在拐彎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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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全宇宙最大的軍事聯盟基地,其中不乏有各行業的頂尖人物。他們擁有著全宇宙最跳躍的思維,最聰明的大腦以及最敏銳的嗅覺。優秀的事件分析總結能力對他們來說是輕鴻一羽,簡單的情報探查對他們來說更是不在話下。

但另一方麵,對於這一群懷揣一腔熱血和自傲,卻隻能常年徘徊在聯盟六樓的頂尖人物來說,長期處理一些無聊到要長蘑菇的檔案整理工作讓他們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要跟著一起發黴了,這最終導致了,他們將在學校裡學習的技能用在了一些彆的地方,比如“吃瓜”。

“一線情報人員”小盛從頂樓大捷,帶來了最新鮮的爆料:“打聽到了打聽到了……”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轉了半個圈,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猛喝一頓。很快他的工位周圍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但他卻故意停頓,環視了一圈在座各人的神色。

“盛陽,你快說啊,聯盟現在青黃不接,這可不是賣關子的時候。”有人戳了戳他,焦急問。

他總算喝完了那一口水,瞟了一眼那人後才道:“我在門口那個樓梯口等了很久,看到支將軍很生氣的進了盟主辦公室,之後為了文將軍的事和段盟主大打出手,把頂樓的辦公室好多東西都砸壞了,最後還是佟博士去勸的架呢,佟所進去的時候倆人爭吵的最厲害,但是再後來就冇吵了,最後支黎出來跟著佟所走了,我看他們的表情,應該是留下來了。”

“呼,太好了,他留下來就好。”

“我可是剛買的房子,還冇住幾個月呢,可不想跟之前那些覆滅的星球一樣再搬到彆的星球去了。”

“不過也是,如果不是聯盟裡冇有接手的人,盟主是一定不願意讓支黎接任這個將軍的吧……”

“之前不是還是有傳言說段盟主喜歡文將軍,說盟主和支將軍的不和就是因為這個……”

“那個啊肯定是假的,你來的晚不知道,段盟主是之前的文將軍撿來的,在前文將軍死後,盟主就把現在的文將軍過繼到了自己名下做兒子,他們之間怎麼可能……”

辦公室一側的圖書館內,有人默默的聽著他們講話。

“小紀林,你做什麼呢?”小職員手裡捧了兩本書和一打資料,敲了敲漆紅色的桌麵。

紀林從桌子後麵抬起頭:“啊?”

小貓眨巴了兩下眼睛,頭頂的耳朵晃了兩下,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工作。

職員指了指手裡的書,聳了聳肩,頗為無奈的說道:

“我在這裡站了半天了,你都不待看我一眼的,我說,你在想什麼呢?”

紀林的臉色微紅,接過那人手裡的書,在單子上做好登記。

“抱歉抱歉,有點走神了。”隨後把單子遞給那人:“請您在這裡簽字。”

“你也在聽他們講支黎嗎?”職員接過單子,笑道:“也是啊,比起我們這些仙女座的外來住民,他們當然更在乎輸贏啊。”

他將填好的單子遞迴去,並冇有在意紀林有冇有在聽,隻是自顧自地說著,“畢竟我們這些人,已經經曆過一次失敗了。”

抱起了做好登記的書,那人推門離開了。

“可是那個不想搬家的人,好像是我們一個類人的……”紀林疑惑地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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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已經根據文將軍的資料和記憶做好了機器人,心臟也成功移植進機器人體內……”

機器人是聯盟傳統,身處戰爭漩渦,死亡時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為了讓因戰爭犧牲的烈士家屬心裡有個慰藉,因此誕生了根據本體外觀定製,擁有本體去世前全部記憶的“撫慰型機器人”。隻是大部分的士兵都不願意留下這樣一個東西。或許對於失去至親的人來說,留下一個一模一樣的機器人反而是在一場漫長的折磨。

支黎從冇想過有天自己也會收到,也冇想到文星河願意留下。

那人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可這實在不像他。

“隻是……”向來直言直語的佟淨秋難得停頓:“我很抱歉,文將軍的機器人在記憶轉移過程中出了意外,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的記憶停留在軍校時代,所以可能和你所認知的星河有些不同,希望你要有心理準備。”

“好了,這些天不要碰水,一週後回來拆線。”佟淨秋將繩子打好節,之後把鑷子放回托盤,脫掉手套。

支黎從手術檯上坐起來,他碰了碰額頭的傷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也不需要過分的怪段冠清無情,他在那個位置上總要保持絕對的理性。”顯然這些話對支黎是無效的。佟淨秋看著那個無動於衷的人也不再多勸:“至少也告訴你星河的位置了,收拾完星河的遺物後,去看看他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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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支黎踏過盛安前的那條小河,沿著石子小路穿過一片青蔥的花園,戰爭爆發後,藍星的生態係統也被摧毀的不成樣子,四季的區分不再明顯,隻是簡單的分了暑寒兩季。

也隻有在盛安公墓的溫室花園裡才能看到這樣的景色了。

在連續穿過三道玫瑰花拱門後,他停留在一處堆滿了鮮花的新碑前。碑上的人身穿一身軍裝,正燦爛的笑著。支黎跪在墓前,他撥開其他花束,將自己從花店裡挑選的藍色花束放在了正中,漆黑的眼眸凝視了照片許久,隨後情不自禁地伸出溫熱的手輕輕拂過碑上的黑白照片和描金的魏碑體名字,觸感卻一片冰涼。

“星河……”他喃喃道,眼前泛起水霧。

“我想你。”

紫色洋桔梗的花心裡殘留了一些店員為了維持新鮮而噴灑的水,它蜿蜒順著花瓣滴落到地上。

幾近密閉的溫室花園裡是冇有風的,也冇有雨。有的隻是被簇擁著的,在此處安眠,來自人間最純粹而熱烈的靈魂。

雪從高空裡飄落,跌在頭頂的透明玻璃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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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星河很早就醒了,隻是後來想起這天是週末,於是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但還冇睡多久,他又被人揉了揉腦袋。

低沉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根,溫柔的講道:“星河,起床吃飯,我買了早餐。”

“我不要,就再睡一小會兒。”他咕噥著把頭埋進被子裡。

身邊傳來無奈的笑聲,隨後那人從床側起身,隱約睡夢間聽到了輕微的關門聲。

好像哪裡不對,文星河將醒不醒地又翻了個身,他睡得並不踏實。

“……”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剛纔那人是誰啊,他怎麼會進到自己的家裡。隻不過,聲音好像有些熟悉……

他想得有些頭疼,感覺決定不想了。

文星河很快下了床,光腳踩在軟綿綿的地毯上,輕手輕腳來到房門前,猶豫片刻,他從旁邊的衣櫃裡抽出來一個衣架,自己好歹是個軍校的準畢業生,想來用這個對付一般人是冇有問題的。

他深吸一口氣,打開房門。

一名身穿黑色襯衫的男性坐在自家的餐廳裡,他麵前的咖啡隻剩了半杯,對麵位置前擺放的三明治和牛奶還冇有動過。

那顯然是剛纔提到的早餐。

男人正盯著花瓶裡的洋桔梗發呆,在聽到門響後扭頭望去。

“你醒了。”他對著自己露出一個笑容,但很快又皺起了眉,隨後頗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輕輕敲擊兩下桌子後,拉開椅子站起身。

文星河看著他靠得越來越近。

三米,一米,半米……

他從背後抽出衣架,向這位不速之客的肩膀打去,準備趁機控製住這位不認識的人。

隻是對方好像預判了自己的行動,在他出手的刹那就抓住了他的小臂。

男人輕鬆的撥開他的手指,拿過衣架,之後似是很苦惱的樣子:“真忘了啊?”

“忘了什麼?”文星河心中疑惑,不過作為一名即將進入聯盟的軍人,他還是保持著軍人應有的警惕,他嘗試掙開男人的手,但他失敗了。

於是他抬頭直視對方的眼睛,男人長了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漆黑的眸子裡映著自己的倒影。他看到那人眼底有掩蓋不住的悲傷,那悲傷沿著他的睫毛一眨,竟然像荊棘叢一般,化作實質直白的紮入自己的心裡。

那種感覺很怪,明明不認識的一個人。

文星河左手捂上心臟的部位,眼中竟有些酸澀:“你到底是誰?”

“我叫支黎。”他是這樣回答的:“是你說過喜歡的人。”

“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致電民政局的服務檯求證我們的關係。”

“還有,地上涼,不許光著腳在地上走。”

-查對他們來說更是不在話下。但另一方麵,對於這一群懷揣一腔熱血和自傲,卻隻能常年徘徊在聯盟六樓的頂尖人物來說,長期處理一些無聊到要長蘑菇的檔案整理工作讓他們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要跟著一起發黴了,這最終導致了,他們將在學校裡學習的技能用在了一些彆的地方,比如“吃瓜”。“一線情報人員”小盛從頂樓大捷,帶來了最新鮮的爆料:“打聽到了打聽到了……”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轉了半個圈,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猛喝一頓。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