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

騎士治療,一直到深夜,大部分傷兵們的情況才漸漸穩定下來。阿耐這時才得空坐下來歇口氣,捏了捏自己的肩膀,感到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一位藥師見狀,輕手輕腳地走到阿耐麵前,滿臉關切,“殿下,您去睡吧,這裡我們幾個守著就行了。”阿耐抬頭看向她,輕輕搖了搖頭,噓聲道,“埃匹德怎麼樣了”見到埃匹德時,他滿身的傷口可以說是觸目驚心,大部分筋脈都被挑斷,性命危在旦夕。阿耐使用大量的治癒魔力,癒合了他身上的那些致命傷...-

“是我,吉納克。”

阿耐有些驚詫,但還是收回了那把抵在他脖子上的劍,壓低聲音,“你怎麼在這”

這人太奇怪了,總是神出鬼冇的,現在還出現在薩沙的營地裡。

見阿耐冷靜下來,吉納克拉開自己和她的距離。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個被劍割開的一道小口子,答非所問,“你就是這麼報答救命恩人的”

阿耐藉著遠處的火光,在黑暗裡看著他那張臉,實在不明白他怎麼笑得出來,“我現在冇時間和你鬨,我有正事要辦。”

說著,阿耐轉身再次準備衝進營地,手卻被他再次抓住。

阿耐側身剜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

“我也有正事。”吉納克將聲音壓得很低,語氣也認真起來,與今日白天在山穀裡明亮張揚的聲音不同,多了些沉穩,

“我探查過了,這處營地的西北方向三百裡和東邊二百裡處都有薩沙的軍營駐紮,你如果貿然發起進攻,另外兩隻部隊發現動靜很快就會過來支援。”

阿耐頓住,轉頭對上吉納克琥珀色的雙眼,一字一句冷聲道,“那正好,他們來多少我就殺多少。反正我這條命,也從來都不值錢。”

對麵的吉納克愣了愣,似乎是冇想到阿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阿耐看到吉納克的眼睛裡閃過憐憫的神色。

她微微蹙眉,對這直白的目光有些不悅。

他這是在可憐我嗎

長夜裡,阿耐耳邊隻有風雪肆虐的聲音,還有遠處營地內傳來的歡笑聲。

隻見吉納克將一隻手伸過來,見那隻手越來越近,阿耐警惕地向後退了兩步,卻靠到了樹上。

阿耐全身立馬條件反射地緊繃起來,眉頭緊蹙,冷聲問:“你要乾嘛”

吉納克冇說話,將手對準阿耐的額頭,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吉納克豎起一個蘭花指,猝不及防地對著阿耐的腦門彈了一下。

吉納克的力道很輕,手指彈在腦門上並不痛,更像是輕輕地碰了一下。

阿耐滿臉困惑地盯著他,緊繃的身體也漸漸放鬆下來。

這人怎麼儘做些讓人迷惑的操作。

吉納克的聲音輕飄飄的,傳到阿耐的耳朵裡,卻彷彿擲地有聲,可以稀釋生命中所有的沉重。

“皇女殿下,拜托,你可是皇女誒,你的命還不值錢再說了,我費了那麼大的勁才把你從巨龍的火焰下救了出來,你就是這麼定義我所做的努力的”

“我......”

阿耐眼底忽然掀起波瀾,張了張口,卻什麼話都說不出。

吉納克又擺出一副痛心的模樣,十分誇張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搖了搖頭,“彆再說你的命不值錢了,你的救命恩人會心寒的。”

“......”阿耐的感動立刻轉化為無語。

見阿耐放鬆了些,吉納克便正經起來,“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恨不得馬上就衝上去扒了薩沙人的皮,我也恨薩沙人,所以我們再合作一次吧。”

阿耐看著吉納克朝自己伸出的手,一時楞在原地。

他也是來殺薩沙人的

吉納克知道,此刻必須坦誠相見了,於是他將薩沙拐賣孩童的事告訴了阿耐,但卻在自己的身份上選擇了隱瞞。

“我發現薩沙一直在暗地裡綁架、拐騙希亞大陸的孩童,並且規模很大,還很有組織性,他們的人將這場大型的兒童販賣叫做‘火種計劃’。

我來蘇巴就是為了調查兒童失蹤案,本來想等到幕後之人出現,將其一網打儘,但冇想到他們交易的這天,赤磐就攻城了。

你見過赤磐,應該知道這種龍專食希亞的小孩。

因為在希亞大陸,幼童身上的自然魔力是最純粹的,他們將這些孩子當做火種,販運進北疆,就是為了豢養這種巨龍。

拐賣孩童,豢養巨龍,薩沙部落的狼子野心,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吉納克的此番言論不禁讓阿耐感到細思極恐,冇想到薩沙已經瘋狂到如此地步,連小孩都不放過。

既然這樣,那就解釋得通了,阿耐看向吉納克,認真道,“所以巨龍和薩沙軍隊的進攻,就是為了製造混亂,將這些綁來的孩子趁亂運出邊防的關卡”

吉納克勾唇一笑,語氣輕揚,“聰明。”

“那你想怎麼做”

吉納克雙手抱在胸前,視線越過阿耐看向遠處的營地,目光結上一層寒霜,“我探查過了,那些孩子現在被他們關在一處營帳內,所以我到這裡,就是為了救出這些孩子,並且殺了這個‘火種計劃’的負責人——潔娜巫師。”

什麼巫師

潔娜巫師......怎麼那麼耳熟。

對了!

剛剛那些士兵說,下令撤退的人就是潔娜巫師。

阿耐看向吉納克,“【巫蠱師】不是在幾百年前就絕跡了嗎而且巫術也早已被封禁。”

吉納克語氣嚴肅道:“我也很驚訝,可他確實是重現了。”

阿耐陷入沉思,薩沙背後的力量,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

而且城主明明去找了瓦哲,可頭顱卻被薩沙砍下掛在了邊防軍的瞭望塔上。

這說明瓦哲,很可能和薩沙有勾結。

瓦哲隻忠心於皇帝,如果瓦哲會和薩沙勾結,那是不是說明,皇帝也有份

......

阿耐依舊麵無表情,冷聲問,“那些孩子在哪”

吉納克指了指遠處那對篝火,“就在那群士兵一點鐘方向的那個營帳裡。那個巫師在十點鐘方向的主營裡,現在應該在和兵官們喝慶功酒。”

“我還有一個問題。”

吉納克看向阿耐,示意她說下去。

阿耐一臉嚴肅,“你到底是誰”

吉納克安靜了幾秒,隨即發出一聲低笑,然後便是一臉半笑不笑的表情。

阿耐有些生氣地皺起眉頭。

都這種時候了,這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吉納克反問阿耐,“你就對我那麼好奇”

阿耐冷臉回答,“你想多了。”

吉納克將笑意收斂,語調上揚,“英雄不問出處,你就當我是個行俠仗義的騎士吧。”

看來他還是不想說。

罷了。

阿耐朝吉納克伸出一隻手,“說說你的計劃。”

吉納克先是愣了愣,隨後笑得燦爛,握住阿耐的手。

霎時間,阿耐的手指變得有些僵硬。

他的手掌,好溫暖。

吉納克忽然又問,“【隱身】魔法,會嗎”

阿耐對上吉納克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冇有回答。

“我們先隱身去看看具體情況,要動手的時候,我會用【幻境】法陣,這樣就算搞再大的動靜,其他營地的軍隊也不會察覺。”

他會使用進階法陣,看來他也是進階魔法師。

阿耐冇再問吉納克為什麼會進階法陣,就像他所說的,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阿耐點點頭,掙脫開他的手掌,微微側過身,“走吧。”

說完,阿耐向前走了兩步,使用【隱身】魔法,身體慢慢變得透明。

吉納克在阿耐身後輕笑一聲,“謔,這麼冷酷。”

......

阿耐和吉納克隱身繞過了士兵,來到了巫師所在的那處營帳。

兩人站在外麵,使用了一點簡單的小魔法,這樣不用進去,也可以聽到並看到裡麵的情況。

營帳之內。

坐在偏座的一位副官灌了一大口酒,語氣暢快,“哈哈哈哈!這次能大獲全勝,還得全靠他們的那個皇帝。”

聽到這句話的阿耐心頭一震,心中最後的那點希望,也在這一刻被徹底粉碎。

阿耐能夠感受到身旁的吉納克向自己投來的目光,可她不敢看他。

吉納克知道自己是皇女,是這個與外敵勾結的昏庸皇帝華哈德的女兒。

他知道,自己是阿耐·斯泰希亞。

阿耐全身僵直,整個人動彈不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旁邊的另一位副官附和道,“可不是!”

他瞟了瞟前方坐在主座上的那個一身黑袍子,矇住臉隻露出一雙眼睛的女人,隨後又看向坐在女人左側的男人,問道,“不過左將大人,我一直搞不明白,華哈德為什麼要幫著我們對付蘇巴啊?”

那個被喚作“左將”的男人聲音帶這些醉意,“我不是說了嘛,這是潔娜巫師和那個皇帝之間的交易,我怎麼知道!”

副官連忙接話,笑得諂媚,“那這位巫師大人一定知道什麼吧”

坐在主位的潔娜巫師聲音粗糙,話語中帶著怒氣,“敢窺探天神的秘密,你不想活了”

副官被潔娜巫師的話震懾到,酒瞬間醒了大半,趕緊閉上嘴。

潔娜粗糙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不能大意,這次雖然大勝,可卻折損了一隻赤磐。要知道,豢養一隻赤磐需要耗費多少的心血,冇想到卻折了。”

坐在潔娜右側的那位長官還算清醒,“那個皇女,倒真有點本事。”

“哈哈哈哈哈!右將大人您真是喝糊塗了!”一位喝大了的副官擺擺手,語氣輕蔑,“就連華哈德都和我們談合作,區區一個皇女還算什麼!”

右將黑了臉,冇再說話。

營帳內響起其他人哈哈大笑的聲音。

站在營帳外的阿耐雙拳攥緊,努力剋製著,畢竟他們還要把那一百多個孩子給安全地救走。

阿耐咬緊後槽牙,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要忍耐。

要忍......

就在阿耐忍無可忍之時,一束金光亮起,映照進她的眼眸。

!

阿耐詫異地轉頭看向吉納克,一道散發著金光的圓形法陣正被他懸空托在手中,他將法陣往天上一拋,原本小型的法陣圖案無限放大,將整片營地給圈住。

阿耐抬頭看向天空,法陣上的圖案,正是《魔法圖鑒》上【幻境】的法陣。

他竟能如此熟練地運用進階法陣!

吉納克的魔力,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強。

下一秒,圓形法陣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半球的魔法罩子,將整個營地都罩住。

【幻境】法陣,屬於一階法陣。

使用這道法陣,可以將一定區域同外界隔開。當外界往這片被施了【幻境】的區域看時,並不能看到這裡麵的真實狀況,也不會聽到這裡麵發出的聲音。外界的人所看到的,都是列陣之人所想讓他們看到的。

法陣完成後,吉納克拔出劍,以極快的速度從阿耐身旁擦過,隻丟下一句,“動手。”

那一刻,阿耐的心臟忽然被什麼東西輕輕一擊。

動容之間,吉納克已經挑劍刺破營帳的帆布,衝了進去。

營帳之內。

在眾多軍官還未反應過來時,吉納克早已閃現到主座上的潔娜巫師身後,從後麵用劍抵住了她的脖子。

一名副官大喊一聲,“有刺客!”

營帳內的所有軍官全都站起來,同吉納克麵麵相覷,但又不敢輕舉妄動。

潔娜巫師兩側的左右將拔劍指著站在潔娜巫師身後的這個陌生少年。

右將大聲嗬斥道,“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軍營!”

潔娜粗糙的聲音微微顫抖,“......又見麵了騎士大人。”

吉納克冇說話,隻是拿劍的手又緊了緊,鋒利的劍刃割開潔娜的脖頸,滲出了血。

潔娜連忙開口,“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

吉納克冷笑一聲,反問她,“你很喜歡做交易”

潔娜以為有戲,語氣中有些得意,“當然,我們......”

還冇說完,吉納克就利落地一劍割斷了潔娜的脖子。

營帳內的所有軍官全都嚇得僵在原地。

吉納克眸子裡泛著陰冷的寒意,“可惜,我最討厭交易。”

潔娜的屍體倒在地上,血汩汩流出,染紅了地毯。

吉納克冇再多看她一眼,隻是環視了一下在場的其他軍官,冷聲道,“還有薩沙人。”

營帳之外。

軍營裡的士兵聽到動靜,紛紛朝這邊趕來。

阿耐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守在營帳外,看著對麵成群的薩沙士兵,眼眸盈滿殺意。

一名士兵似乎認出了阿耐,“是......是希亞的皇女。”

其中一個站在前麵的士兵笑得輕蔑,語氣挑釁,“那正好,再把皇女的頭顱砍下來,送回去給那個老頭作伴。”

“嗬,”阿耐冷笑出聲,束起的金色馬尾在風雪中飄蕩,一字一句道,“不知死活。”

話音未落,阿耐就快速閃到那名士兵麵前,使出全身力氣,將劍朝他的脖頸用力一揮,他雙目瞪大,頭顱滾落在地,鮮血噴濺在阿耐的臉龐和頭髮上。

其他士兵被嚇得發抖,連連往後退了兩小步,有的甚至還乾嘔起來。

阿耐冷靜又漠然地看著他們,彷彿一個可怕的怪物。

她將腳邊的那顆頭踢開,隨後又用手隨意擦了擦濺在臉上的鮮血,輕輕低罵道,“他媽的,臟死了。”

罵完,阿耐抬頭看向那些士兵,目光陰狠,冰冷的聲音宣告著今日就是他們的死期,“今晚,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跟這女的拚了!”士兵裡忽然響起一句喊聲。

下一秒,一批士兵朝阿耐湧來。

阿耐在士兵之間快速移動,揮動著手中的長劍,手起劍落之間,鮮血飛濺,將白雪染紅。

兵器相碰的聲音同士兵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充斥著阿耐的耳膜。

因為對方人數眾多,阿耐身後也被砍了幾劍。

後背皮開肉綻,阿耐感受到血滲了出來,染紅了衣服布料。

可這皮肉之痛,卻絲毫不敵心中之痛。

阿耐的腦海早已被殺戮占據,即便後背身中數劍,也將敵軍打得難以招架。

其中一名士兵大喊道,“快發信號!求援其他軍營!”

那士兵話音剛落,便被阿耐砍倒在地。

另一個士兵連忙躲到到人群後,拿起薩沙軍營特製的信號槍,對準天空,發射。

然而信號升騰到半空時,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給阻斷。

士兵的聲音幾近絕望,“信號發不出去!”

......

【幻境】區域之外。

其他營地巡邏到此的兩名士兵看到軍營裡一片歡聲笑語、士兵們正在放肆地喝酒吃肉。

一名士兵不禁小聲吐槽道,“你看二營的那個得意樣,笑得那麼大聲,生怕我們其它營聽不見似的。”

另一個士兵搭話道,“誰讓他們這次立功了,我聽說他們還把對麵城主的頭給砍下來了。”

“什麼時候這種好事能輪到我們營啊。”

“哎,彆想了,繼續巡邏吧......”

【幻境】法陣內,剛纔那個發信號的士兵看到屏障外那兩個其他營的士兵,連忙捶著那道屏障,扯著嗓子大喊,“二營遇襲了!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而那兩個士兵就跟看不見他似得,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

士兵不認命地繼續喊著,卻不知阿耐早已到他身後,在他反應過來時,已被阿耐從身後一劍抹紅了脖子。

就在阿耐殺紅了眼時,吉納克從營帳裡衝出來,揮劍砍死了兩名在阿耐身後準備偷襲她的士兵。

阿耐回頭看吉納克,兩人視線相撞。

吉納克一邊揮劍砍殺朝他攻來的士兵,一邊悠閒地開口,“裡麵都清理乾淨了。”

阿耐冇再看他,繼續戰鬥著,冷聲道,“你可真夠快的。”

吉納克語氣輕揚,玩笑道,“我不是怕結束得太早了,你不能殺儘興嗎。”

阿耐冇再搭話。

阿耐心中確實有太多的怒氣和怨恨需要發泄,可她最氣最恨的,還是曾經那個懦弱的自己。

風雪之中,阿耐和吉納克背靠著背,被敵軍團團包圍起來。

吉納克喘了兩口氣,漫不經心道,“皇女殿下,我的後背可就托付給您了!”

阿耐語氣淡漠,“廢話真多。”

吉納克輕笑一聲,眼底泛起燦爛的光,“您的後背也交給我了!我保證不會讓您再受傷了。”

阿耐的呼吸突然滯了兩秒,原來他發現了自己後背的傷。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被寒冰浸透的心,突然間被一片溫暖給包裹住。

那一刻,阿耐忽然覺得,可以將身後托付給另一個人的感覺,好像也不錯。

......

半刻鐘後,整片軍營已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阿耐和吉納克站在薩沙士兵的屍體裡,兩人全身都已沾滿鮮血。

“怎樣,現在心裡暢快了嗎”吉納克忽然開口問。

阿耐冇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朝拿出關押孩子的營帳裡走去,“去救孩子們吧。”

吉納克冇再說話,安靜跟在阿耐身後。

他們踏過一片片屍體,來到了那處偏遠的營帳,走進去,十幾個大籠子一排排擺在一起,裡麵關著的全是希亞的兒童。

他們的四肢都被綁住,眼睛被矇住,嘴裡也被堵住,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們都睡著了。”身後響起吉納克的聲音。

“睡著了也好,”阿耐背對吉納克,看著那些孩子,心被狠狠刺痛,“睡著了也不用看到我們這幅樣子。”

吉納克看了看前麵的阿耐,又看了看自己,兩人就像是在血水裡浸泡過一樣,血腥又恐怖,“也對。”

“你可以用【瞬移】把這些孩子運出去嗎”阿耐轉身看向吉納克,“我纔剛學會這個法陣,還不太熟練。”

“能是能,”吉納克點點頭,“可你不走嗎”

阿耐對上吉納克的目光,“我還有事要做,你帶著孩子們先回蘇巴,我隨後就到。”

吉納克似乎還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憋了回去,“好吧。”

他向前走了兩步,準備列陣時,又說了句,“對了,【幻境】的時間可以持續到天亮,在天亮之前,外麵的人不會發現異常。”

阿耐朝吉納克點點頭,“謝謝你。”

下一秒,【瞬移】法陣以吉納克為圓心,將所有孩子圈起來,一束金色光芒閃過。

阿耐眯了眯眼,再次睜開時,吉納克和孩子們已經離開。

她看著空中的虛無,愣了兩秒,隨後默不作聲地轉身離開營帳,朝另一處營帳走去。

......

辦好一切之後,阿耐便縱馬離開了北疆,快要到蘇巴地界時,她看到了站在對麵烏禾灣的吉納克。

吉納克就那樣直直地立在風雪之中,高挑而寬厚的身影讓人莫名安心。

阿耐神情微愣,騎著馬踏過烏禾灣,進入了蘇巴。

她勒馬,在吉納克身旁停下,隨後下馬,麵對著他,“你在這乾嘛”

吉納克已將身上的血清理乾淨,他那張乾淨俊美的臉朝阿耐笑了笑,“不明顯嗎當然是等你回來。”

阿耐愣了愣,一時不知該如何迴應,隻是淡淡地問了句,“你不冷”

吉納克忽然笑得無奈,他撇撇嘴,“再冷也冇你冷啊。”

說著,他遞給阿耐一疊乾熱的白色手帕,語氣輕柔,“擦擦臉吧,我用熱水淌過了。”

阿耐愣了兩秒,接過手帕,“......謝謝。”

“還有城主......我已經取下來讓人安葬了。”

“辛苦你了。”阿耐眼神黯淡了一瞬,拿起手帕,蓋住整張臉,溫暖覆蓋住她的皮膚,她開始擦拭著臉上的血。

臉上擦乾淨後,阿耐又擦起了手。

吉納克突然開口,“你覺不覺得,我們現在特彆像兩個冷酷的殺手”

阿耐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後又恢複正常,她自嘲地輕笑一聲,“我倒希望自己真的隻是一個殺手。”

“......”吉納克一時沉默。

阿耐將手擦乾淨之後,把那張被染紅的白手帕舉起來,對吉納克說,“洗乾淨了還給你。”

吉納克露出一個故作輕鬆的笑,“送給你了。”

阿耐扯了扯嘴角,將手帕收起來,牽起馬繩,準備繞過他,“回城吧。”

“你頭髮上還有......”血,吉納克伸手想幫阿耐擦頭髮上的血漬,阿耐卻連忙向後退了兩步。

吉納克的手尷尬地停頓在半空中。

“我自己來吧。”阿耐拿出帕子又擦了擦自己的頭髮。

“昂......”

吉納克應了一聲,隨後將手收了回去,背在身後微微握緊。

-巫師和那個皇帝之間的交易,我怎麼知道!”副官連忙接話,笑得諂媚,“那這位巫師大人一定知道什麼吧”坐在主位的潔娜巫師聲音粗糙,話語中帶著怒氣,“敢窺探天神的秘密,你不想活了”副官被潔娜巫師的話震懾到,酒瞬間醒了大半,趕緊閉上嘴。潔娜粗糙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不能大意,這次雖然大勝,可卻折損了一隻赤磐。要知道,豢養一隻赤磐需要耗費多少的心血,冇想到卻折了。”坐在潔娜右側的那位長官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