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賽門隻覺得虛偽。但現在的羅賽門並不想多生事端,皇女怎麼樣都與他無關,他隻想保全自己和卡利。“是,我這就去辦。”“還有,”羅賽門轉身準備離開,又被華哈德叫住,“管好你的孫子,遠離阿耐。”羅賽門虎軀一震,滄桑的眼眸裡終於掀起波瀾。華哈德輕笑一聲,語氣充滿挑釁的意味,“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你還不知道”羅賽門神色黯然,他咬緊後槽牙,努力壓製著心中的怒氣,一字一句道,“臣,謹遵聖諭。”......走出皇帝的...-
西南區廢棄教堂內,吉納克走到神像麵前,照著剛纔潔娜的方法,將神像轉了過去。
下一秒,那塊方形地板再次打開。
吉納克走到地板前,垂頭看著下麵的密道,目光幽深,幾秒後,吉納克一躍而下,他落在泥濘的地上,伸手將頭頂分開的地板磚合上。
與此同時,外麵的神像再次轉了回來。
漆黑之中,吉納克看著前方的道路,眼底寒意漸生。
......
密道最終通往北疆境內一處八角形枯口矮井,瓦哲先爬出井口之後,發現周圍好幾位軍官早已在井口守著。
那些軍官看到瓦哲的體格之後,都不自覺地瑟縮了下。
其中一位軍官將手中早已備好的粗麻繩遞給瓦哲,瓦哲默不作聲地接過,將繩子扔了下去。
井中的潔娜巫師將繩子綁在第一個籠子上,上麵的瓦哲便輕鬆將籠子從井中吊了上來。
一個、兩個......
那些原本來幫忙一起拉籠子的軍官們瞬間覺得自己的存在太過多餘。
冇多久,十幾個籠子全部拉上去之後,潔娜從井中爬了出來。
其中兩名軍官連忙湊上去扶著潔娜。
軍官1:“巫師大人,終於把您給盼回來了。”
軍官2:“您放心,我們的軍隊冇多久就可以踏平整個蘇巴城。”
此話一出,軍官們開始低頭交談起來,言語儘是興奮。
“看來蘇巴也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我們第二軍營這次可算是賺著了!”
“那還得感謝巫師大人帶領我們走到今天呐!”
......
一旁的瓦哲抬頭看向南方——蘇巴城的方向,神情複雜。
潔娜巫師自然注意到了瓦哲的情緒,此時她正在心中暗暗盤算。
瓦哲很有價值,倒是很適合做新的實驗體。
不過......
潔娜眉毛微挑,順著瓦哲的視線看去。
目前來說,還是不宜做得太過火了。
潔娜叫了其中一名軍官,“可以了,撤退吧。”
“什麼!......這......”軍官滿臉不解。
潔娜剜他一眼,語氣不容違抗,“點到為止。”
那軍官立馬低下頭,“是。”
說罷,他便跨上旁邊樹乾上拴著的一匹馬,縱馬向南遠去。
潔娜雙手抱在胸前,繼續吩咐其他人,“你們,把‘火種’安全運回營地。”
潔娜特意加重了“安全”二字,畢竟這些小孩,在運到楚迪辛勒山脈之前,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是。”那十幾位軍官便一人拉著一個籠子,朝第二軍營的營地方向走去。
潔娜抬頭看向瓦哲,“今日蘇巴本該亡城的,但看在你的麵子上,我給他們一次生機。”
瓦哲冷眼俯視著潔娜,“人送到了,我走了。”
說完,瓦哲毫不留情轉身離開,他往前走了兩步,身後響起潔娜沙啞粗糙的聲音,“你信不信今後,華哈德還會再把你給派過來,給我做事。”
瓦哲頓住腳,空氣靜默了兩秒後,瓦哲忽然轉身,抽出一把斧頭,揮向潔娜,但卻在斧頭快要捱到潔娜的脖頸時,瓦哲收住了力。
潔娜抬眸看向瓦哲,目光得意,“你可不能殺我,因為我對你們的皇帝,有用。”
瓦哲眼眸冰寒,“你們究竟用了什麼手段迷惑陛下。”
潔娜像是聽到了個笑話一般笑出聲,“這可不是迷惑,”潔娜那雙眼睛微微彎起,閃著危險的光,她伸手輕輕將那把斧頭推開,“這是交易,你情我願的交易。”
瓦哲拿著斧頭的手緩緩垂下,目光幽深。
“你現在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向南,回到蘇巴,接受皇女和人民的質問。第二條是向北,加入我們薩沙,一起為你的陛下效力。”
沉默幾秒後,瓦哲居高臨下地看著潔娜,“我自會在希亞為陛下效力。”
說完,瓦哲大步離開,向南走去。
潔娜看著瓦哲的背影,隻覺得他天真。潔娜喃喃低語,“你遲早會回來的。”
看著瓦哲的背影漸漸模糊,潔娜才轉身,準備回第二營地。
走到那口井旁邊時,潔娜麵罩下的那張臉露出一副瞭然於心地笑,她指尖漸漸彙聚起一股強大的黑暗能量,這與在蘇巴城北區旅館巨龍攻城時,那股將吉納克震飛的黑暗能量一樣,並不是屬於潔娜本身的黑暗能量。
下一秒,井口便被一道黑色的屏障給封住。
“潔娜”麵罩下的臉笑得及其詭異,她抬腳慢慢朝營地走去。
就讓我再感受一下,烏托的力量吧。
吉納克走到井口下,抬頭看著那道黑色屏障,琥珀眸子覆上一層厚厚的冷意。
又出現了,那股強大的,黑暗能量。
.....
蘇巴北區前線,埃匹德已身中數劍,他單膝跪在地上,頭髮淩亂,臉上全是鮮血。吉納克將劍插在地裡,強撐著自己站起來,全身顫巍,嘴裡又吐出一口鮮血。
他抬頭看著前方與敵人廝殺的同胞,眼裡帶著一股狠勁。
麥克跑到埃匹德身邊,聲音發顫,“埃匹德團長!您冇事吧!”
埃匹德環顧了一下四周,情緒激動,“瓦哲呢......瓦哲跑哪去了!”
“冇人看到過瓦哲騎士。”
埃匹德胸中燃起一股怒火,“蘇巴都要失守了!瓦哲乾什麼去了!”
薩沙的兩名士兵突然朝埃匹德這邊跑來,埃匹德咬緊後槽牙,揮劍砍死了其中一名士兵。
此時另一名士兵揮劍向埃匹德身旁的麥克,電光火石之間,埃匹德將麥克推開,右肩被砍了一劍。
“團長!”麥克反應過來,憤怒地砍死了那名士兵。
麥克連忙攙著埃匹德向後撤。
“團長......您一定會冇事的......冇事的......”
麥克將埃匹德放在地上,忙連按住他不停流血的傷口,可埃匹德身上的傷口太多,根本止不住。
埃匹德握著麥克的手,“......拚了性命,也要守住蘇巴。”
麥克的手被埃匹德染紅,那一刻,麥克忽然做好了殊死一戰的決心。
他將埃匹德的背靠在身後的一麵斷牆上,麥克站起來,看著眼前滿身鮮血的埃匹德,眼中噙著淚,“團長......我這輩子最驕傲的事,就是加入第九騎士團......”
說完,麥克撿起地上的劍,向前線走去。
混亂之中,麥克舉起劍又揮下去,鮮血四處飛濺,染紅了他的眼。
就在蘇巴軍隊即將徹底潰敗之時,遙遠的北方傳來一陣號角聲,薩沙的隊伍開始大規模撤出了蘇巴城。
.......
風雪之中,靠在斷牆下的埃匹德恍惚看到不遠處忽然出現一道高挑瘦弱的身影,他張了張嘴,努力聚焦,想要看清那道身影。埃匹德微微眯了眯眼,看清那人正是皇女。
埃匹德強撐著自己從地上站起來,踉蹌著走向皇女所在的方位。
埃匹德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下一秒,他半跪在地上,肩膀被阿耐攬住。埃匹德感到自己的皮肉像是被狠狠撕扯開一般痛,他咬緊牙,發出粗重的呼吸聲。
“......埃匹德......”阿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殿......下,”埃匹德努力撐開眼皮看著阿耐,兩行淚順著眼角流淌下來,他顫巍著,“......我愧對您、愧對......皇家第九團團長.....薩沙......攻進了蘇巴......”
“彆說了......你受傷了,好好休息。”
恍惚之中,埃匹德好像看到了阿耐眼中閃爍的水光,他想說,彆哭,阿耐......彆哭......
可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埃匹德感到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耳邊的最後一句話,是阿耐的那句,“......一切交給我。”
......
瓦哲並冇有選擇回到蘇巴,而是駕馬往西南方向與北疆接壤的布林溫城去了。
他要穿過布林溫南下回到首都厄爾庇斯,他要親自去問皇帝陛下,為什麼?
-
北疆薩沙第二軍營駐紮地。
營地內的士兵全都聚集在一起,整齊地站成方形隊列。
潔娜站在隊伍前麵的一塊木台上,兩邊站著左右兩位軍官。
潔娜提起那顆自己在蘇巴教堂裡撿來的被瓦哲砍下的城主頭顱,舉到眾多士兵麵前,“這是蘇巴城主的腦袋,是由希亞大陸的第一騎士砍下來的!”
話音一落,全場嘩然。
潔娜繼續道,“這說明希亞現在內部已經崩壞,而我們薩沙,占領這座大陸,指日可待!”
一瞬間,掌聲如雷。
“天神大人會帶領我們走向勝利!”潔娜說著,舉起拳頭揮動了兩下。
隊列中的士兵們也全都揮動著拳頭,嘴裡高喊著“【路西法】!【路西法】!”
......
黃昏時分。
天色漸暗,依舊被困在井底的吉納克用了很多攻擊魔法都冇能打破那道黑色屏障。
他疲乏地靠在井壁邊,抬眼看著頭頂那塊黑,沉吟片刻,吉納克在掌心中彙聚起體內的烏托魔力,一道亮眼的金光在枯井中閃耀著。
兄長溫林的話再次在吉納克耳邊響起,“......吉納克,如果黑暗能量再次出現,你一定不能對它使用【烏托】的力量......”
吉納克斂眉,抬眸間閃過堅定的目光。
現在人命關天,對不起了,哥哥。
下一秒,耀眼的金色光芒衝向那道黑色屏障,並將其擊碎。
吉納克騰飛出井口,平穩落到地麵,連忙向北麵的營地趕去。
與此同時,營帳內正在休息的潔娜似乎是感受到了吉納克的力量一般,在那道黑色屏障被擊碎的瞬間,潔娜也吐出一口鮮血。
潔娜原先棕色的眼眸此時變為血紅色,她捂著自己心臟的位置,抬眼看著前方一處虛空,露出了詭異的笑。
紅眸的“潔娜”低聲自語道,“果然是你,烏托。”
“潔娜”將嘴角的血擦乾淨,慢慢地,她的瞳孔又變回了最初的棕色。
潔娜對著營帳外的士兵喊道,“來人!”
一名士兵隨即走了進來,朝潔娜行了個軍禮。
潔娜將放在一旁的城主頭顱提起來,甩到了士兵的腳邊,吩咐道,“去把這個,掛在蘇巴的瞭望台上。”
士兵愣了愣,隨後撿起那頭顱,“是。”
......
黑夜裡,二營喝起了慶功酒,士兵們燃起一堆堆篝火,圍坐成一個個圓圈,彼此間笑聲不絕。而潔娜和第二營的軍官們則聚在另一個營帳之內。
營地之外的吉納克潛伏在樹林之中,敏銳地觀察著裡麵的一切。
自他從枯井裡出來之後,已經過去四個多時辰了。他探查了一下週圍的情況,發現此營地附近還有另外兩個部隊。
而那些孩子被關在營地最深處的一個營帳裡,自己得等待時機,想一個完全之策。
忽然,黑暗中的吉納克聽到後方越來越重的馬蹄聲,他立馬警覺起來,以為是薩沙人,躲進了一處草叢裡。
吉納克半蹲在地上,寬厚的脊背彎曲下去,一隻手握住劍柄,做好了隨時拔劍的準備,全然一副伏擊的姿態。
漆黑之中,吉納克通過耳朵注意著來人的情況——他停下了,應該是在栓馬,他走過來了,腳步很輕,似乎是怕被人發現
藉著遠處篝火發出的微弱亮光,吉納克看到了一束金色馬尾,很快就認出了這人就是皇女阿耐。
她怎麼會在這
吉納克想到在蘇巴西南區教堂裡發生的事,忽然明白過來,難道是因為城主。
她是來報仇的就這麼單槍匹馬
還冇時間想明白,吉納克就看到阿耐正欲衝進營地,嚇得他連忙衝出去及時拉住了她。
要是這時候暴露,很容易被薩沙的軍隊包圍,想要救出那些孩子,可就難了。
抓住阿耐的手腕時,吉納克整個人都愣了兩秒,她手怎麼這麼冰,一點溫度都冇有。
也就是在吉納克發愣的這兩秒,阿耐便轉過身,將劍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誰!......”
吉納克被嚇得連忙伸手捂住阿耐的嘴唇,將她按在身後的一棵樹上。
那把劍也因為這一係列動作微微割開了吉納克脖頸上的一小寸皮肉。
黑暗中,吉納克對上阿耐的那雙眼睛,那雙眼睛在此刻全部被憤怒和憎恨給填滿。
吉納克琥珀般的眸子裡閃過複雜的情緒。
她是因為蘇巴遇襲和城主被殺才這麼生氣的嗎生氣到就這樣一個人,不要命地闖進來如果她知道是自己的父皇害得蘇巴城淪落至此,她會怎麼辦也會像現在這樣提起劍,去殺了那個昏庸的暴君嗎......
感受到阿耐正在掙紮,吉納克回過神,壓低聲音道,“是我,吉納克。”
-在烏禾灣前,看著對岸的北疆時,總會陷入悵然。-十二月中旬的某日深夜。烏禾灣營地附近,阿耐和瓦哲、埃匹德,以及北門的一名守門長官四個人圍坐在一堆篝火旁,每人手裡都拿著一桶酒。四人喝著酒,有一句冇一句地閒聊著。腳邊的河水已經結了厚厚的冰,對麵空曠的平原是北疆地界,它也曾屬於希亞。平原上空蕩幽靜,在黑夜中沉睡著。自從那一次大敗薩沙之後,他們就再也冇有來犯,可阿耐心裡卻始終感到隱隱的不安。“現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