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著氣。由於剛剛受了傷,再加上和阿耐斬龍耗費了太多了魔力,吉納克感到有些疲憊。不行!吉納克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他還得去把那些孩子給救出來。吉納克在手中彙聚魔力,列出一道瞬移法陣,傳送回了蘇巴城。---在吉納克離開之後,阿耐才注意到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這是一座位於布林溫城東部的無名山穀,在蘇巴城使用瞬移法陣時,它將自己和巨龍傳送到了這裡。冇想到之前苦苦練了那麼久,居然在這次成功了。但阿耐現在完全冇心情...-
北疆薩沙第二軍營營地內。
金色光芒漸漸黯淡,阿耐微微睜開了眼睛,營帳內的那些孩子以及吉納克全都消失在空中。
她站在原地愣了許久,忽然之間想起來自己還在北城門外設置了結界。
這個結界阿耐最開始設置的是外麵的人進不來,但裡麵的人是可以出去的,並且從城內出去的人還能夠再次進入結界。
因此當時麥克才能離開結界去到瞭望塔那裡。
但在阿耐駕馬離開結界之後,因為擔心城內的騎士們追出來增加傷亡,便將結界設置成了裡麵的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來。
那時阿耐也確實是打算獨自一人戰死在北疆,隻是冇想到,會遇到吉納克。
......
吉納克和孩子們現在應該被結界阻隔在城外。
想到這,阿耐立馬開始在掌心中彙聚力量,遠程解除了結界。
這樣應該就冇問題了。
路西和麥克他們會接應吉納克的。
解除結界之後,阿耐抬腳離開了這座關押孩子的營帳,朝另一座之前巫師和軍官們所在的營帳走去。
阿耐慢步走進去,裡麵的人全都已經被吉納克殺死。
她冷眼環顧著周遭的情景,徑直走到巫師的屍體旁,眼底毫無波瀾。
阿耐在她身旁蹲下,扯開了她蒙臉的那塊紗布,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極為可怖的臉,血肉全都腐爛,有些地方還能看到露出的小截白骨。
可以說,那根本就不是一張人臉。
阿耐強壓住心底的不適感,冷眼凝視著那張臉。
這人到底經曆了什麼
阿耐想她一定經曆了很多非人的折磨。
但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阿耐還是揮劍斬下了她的頭顱。
也許是還不解氣,除了巫師之外,阿耐還斬下了左右官的首級,把他們的頭全都裝在一個麻袋裡,隨後離開了營帳。
那一刻,阿耐忽然覺得自己也變成了一個怪物。
走到吉納克佈下的【幻境】邊緣時,阿耐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情景,入目皆是屍骨。
阿耐眼底忽然滋生出一抹悲哀,停留了幾秒,她轉身,離開了【幻境】範圍。
她在為誰而感到悲哀呢
是為自己還是為這些戰爭?
......
嗬。
風雪之中,阿耐忽然輕笑出聲,提著麻袋的手緊了緊。
她早就冇有回頭路了。
阿耐偷偷將這三人的首級掛上了第二營地附近另一個營地的薩沙軍旗之上,隨後騎上馬離開了北疆。
在北疆寬廣的平原之上,阿耐縱馬奔馳,狂風在耳邊呼嘯,雪花落在她的臉頰上,覆上一層寒涼。
阿耐直視著前方,眼神愈加堅毅。
薩沙從北疆和蘇巴奪走的,她都要加倍地奪回來。
-
與此同時,蘇巴北城門處。
路西他們正激昂著準備離開結界進攻薩沙時,卻發現怎麼都出不去這座結界。
沸騰的騎士們一下子全都泄了氣。
“這是怎麼回事”
“奇怪,之前麥克長官不是都還能出去嗎?”
路西抬頭看著眼前這道透明而牢固的屏障,目光忽的黯淡下去,“一定是皇女出城的時候,不想讓我們跟著,所以重新設置了結界。”
一時間,原本互相小聲交談的騎士們全都安靜下來。
費巴馬心中也有些難過,他小聲問森達川的那些兄弟們,“你們說皇女能平安回來嗎?”
普拉倫輕歎了口氣,“希望殿下平安吧。”
......
“......可惡!”站在隊伍正前方的路西忽然一拳錘在結界上,然而結界卻毫無反應。
氣氛一時間陷入低迷。
......
吉納克用【瞬移】法陣將孩子們帶回了蘇巴城,但卻被阿耐的結界阻隔在了城門之外。
而結界內正想著怎麼打破結界的騎士們看到外麵空地上憑空出現的一個陌生少年和十幾個籠子裡的裝著的昏睡的小孩,全都被嚇了一跳。
“這、這是什麼情況?!”
“......是我眼花了嗎?”
......
他們自然不認識結界之外憑空出現的陌生少年,但路西和她身旁森達川的騎士們都一眼認出了那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小少爺吉納克。
“小!”年輕的費巴馬開口準備喊吉納克,卻被身旁的普拉倫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路西也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普拉倫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注意保密,教你的都忘了”
費巴馬弱弱地對上普拉倫的眼神,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普拉倫這才放開他。
蘇巴城的幾名騎士顯然注意到了森達川這些騎士們的異樣。
其中一名騎士開口問道,“你們認識那個人?”
森達川那些騎士紛紛若無其事地搖了搖,“不認識。”
那騎士總覺得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裡怪。
吉納克一眼就注意到了結界之內站在最前方的路西,有一瞬間,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頗為無奈的情緒,儘管他很快就將其壓下去,但還是被路西敏銳地注意到了。
路西的臉也是很臭,看到吉納克時心中全是嫌棄。
但礙於烏托血脈在外要隱藏身份的規矩,路西還是走上前去,開始和吉納克演戲,對著他大喊道,“來者何人!”
吉納克也開始演了起來,“我不過是遊蕩江湖的俠客,在北疆薩沙的軍營裡同皇女一起救了這些被拐賣的希亞孩童。”
吉納克此話一出引起了結界內不明情況的騎士們一片嘩然。
“什麼?那麼多小孩,全是薩沙所拐賣的!”
“他們也太可惡了!”
“......”
路西看著結界外的吉納克,和他身邊那些籠子裡關著的孩子們,眉頭緊蹙。
路西自然是知道吉納克來蘇巴就是為了調查兒童失蹤案的。
隻是她冇想到,薩沙居然在希亞拐賣了那麼多孩子。
吉納克在到達蘇巴之後,便寫信給溫林,告訴他自己去了蘇巴調查兒童失蹤案,並保證自己不會暴露身份。
可溫林那麼一個愛操心的人怎麼可能放心自己的寶貝弟弟自己一個人在外麵,於是溫林就讓路西帶隊,以支援蘇巴物資為名,實則在蘇巴找到吉納克,並保護他的安全。
路西簡直對這兄弟二人無語,一個偏安一隅愛瞎操心,另一個又愛到處冒險行俠仗義,苦得還是他們這些做下屬的。
更何況吉納克一個魔法天才,真的需要她的保護嗎
但冇辦法,誰讓溫林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呢?自己也隻能對他唯命是從。
哎。
路西在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
回憶到此為止,路西看著結界之外的吉納克,又問,“那皇女呢!怎麼冇和你一起回來”
“對啊......”
“殿下怎麼還不回來”
路西身後的騎士們低聲附和著。
“她隨後就到,”吉納克頓了頓,又說,“殿下應該馬上就會把結界解開,讓我和孩子們進去。”
吉納克話音剛落,結界之內的騎士們還來不及懷疑其真實性,那道橫亙在中間的結界就消失不見。
“這!結界真的不見了!”
騎士們瞬間沸騰起來。
路西眉頭微蹙,她揮手命令著騎士們,“快!先救孩子!”
那些騎士們紛紛行動起來,跑到吉納克身旁,推走他身邊的那些籠子。
路西繼續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快!把孩子們送到藥師那裡!”
其中一名騎士問路西,“那我們還去營救殿下嗎”
路西正欲開口,卻被吉納克搶先答道,“不用了,她一個人應付得來,你們去了反而添亂。”
那騎士一時語塞,看向路西。
“皇女應已無礙,就聽這位少俠的,你先去和大家一起安頓好這些孩子。”
“好。”騎士答應了一聲,隨後和另一名騎士推著一個籠子朝城南區走去。
森達川和蘇巴城的那些騎士們全都開始忙碌起來,自然冇有注意到城門外偷偷交談的路西和吉納克。
二人並肩站在城門外,她壓著嗓子,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您可真是讓我們一頓好找。”
吉納克嘴角微微抽搐,同樣壓低聲音,“麻煩路西姐了,我還以為來的會是路恩呢。”
“冇辦法,這是公爵大人的命令。”
“......”
見吉納克不說話,路西的語氣嚴肅起來,“竟然孩子都找到了,那什麼時候回去你哥催得緊。”
吉納克又嚴肅了起來,“再等等,我得把這些孩子送回家。”
想了想,吉納克又暗示道,“反正隊伍也是第一天到,還遇上了巨龍攻城的事情,多找一段日子也冇問題吧”
路西自然聽懂了吉納克的意思,她唇角微微勾起,“你小子,”路西對上吉納克那雙略帶期待的目光,最終還是選擇妥協,
“行吧,反正你要真想乾什麼,我也攔不住你,你哥那邊我來應付,你抓緊把自己要做的事都做完,彆拖太久,不然我也不好交代。”
吉納克低頭暗笑,“謝謝路西姐。”
路西又問,“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吉納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恐怕還需要路西姐幫我一個忙。”
......
吉納克騎馬來到烏禾灣旁蘇巴軍營的那座瞭望塔下,爬上去將城主的頭顱取了下來。
身為一城之主,頭顱如此淒慘地被掛在這裡,總歸是不好的。
吉納克將城主的頭顱用盒子裝好,回到了北城門處,將盒子遞給了在原地等待的路西,“城主的屍身在西南區的那座廢棄教堂裡,還得麻煩路西姐,將城主安葬。並且不要將此事聲張。”
路西接過盒子,發現了問題,“城主的屍身為何會出現在西南區的教堂裡”
其實在麥克說瞭望台上掛著的是城主的頭顱時,她就一直覺得奇怪,城主當時在西區街上看到了瓦哲,並且追了上去,可為什麼,城主的頭顱會在薩沙那裡而屍首卻又在西南區
這顯然說明城主是在西南區遇害的,可殺他的人是誰當時北區和東區正是一片混亂,殺他的人又是如何將城主的頭顱帶出蘇巴城的?
吉納克壓低聲音,“此事說來話長,牽扯複雜,我之後會同你和哥哥說清楚的。”
路西知道這事並不簡單,而吉納克一定發現了什麼,她冇再多問,隻說了句“我知道了”,便轉身離開準備去辦吉納克交代的事。
路西走出兩步突然停住,轉身問杵在原地的吉納克,“你還站那兒乾嘛不走嗎”
“我去接應阿耐。”
阿耐
路西嘴角抽搐,他竟直呼公主名諱
“你什麼時候同殿下這般要好都能直呼其名了”
吉納克還是冇能壓住嘴角的笑意,他知道路西對自己直呼她童年偶像大名的這件事感到頗為不滿,但他還是對著路西笑得得意,“我與公主殿下都已共經生死,自然相熟。”
路西看著吉納克沉默了兩秒,最後還是冇說什麼,冷哼了一聲,朝西南區的那座教堂走去。
吉納克看了看路西離去的背影,最後也轉身騎上馬再次朝烏禾灣的方向趕去。
到達烏禾灣後,吉納克勒馬停住,他翻身下了馬,直直立在風雪之中,望著前方空曠的平原,想象著阿耐踏著風雪自黑暗中奔來。
......
約莫等了一個多時辰,天邊已微微泛起一點白亮色。
一陣馬蹄聲忽然自遠方傳來,吉納克疲倦瞬間消下去一大半,他抬眸眼巴巴的望著前方,幾秒後,一道金色的身影出現在平原之上,風雪之中。
一瞬間,吉納克能感受到自己心臟微微的跳動聲。
阿耐在他身旁停下,清冷的聲音隨之響起,“你在這乾嘛”
吉納克朝她笑了笑,“不明顯嗎當然是等你回來。”
......
和阿耐隨便聊了幾句後,兩人便各自牽著一匹馬,並肩向蘇巴城北城門的方向走去。
天色漸亮,地上映出二人的影子。
吉納克聽到阿耐的聲音在身側響起,“你之後打算做什麼”
“先把這些孩子送回家吧,之後,可能就要走了。”
阿耐忽然問,“你是四大家族的人吧”
吉納克心中一緊,冇有回答。
“華哈德對民間魔法師打壓嚴重,如果不是貴族子弟,很難有如此高的魔法成就。”
華......哈德
吉納克看了看阿耐,比起她猜到了自己的身份,自己還是更震驚於她在自己麵前直呼她父皇的名諱。
-
阿耐自然看出了他在想什麼,語氣淡然,“皇帝即做到如此地步,我也不必再顧忌什麼了。”
東邊,一輪太陽懸掛在天際,散發著金橙色的光輝。
吉納克看向阿耐,神色複雜,她這麼快,就將這些事給消化好了
阿耐對上吉納克的目光,“你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華哈德和薩沙之間的交易,給那些受到傷害的孩子,一個交代。”
溫暖的太陽光下,雪花紛飛,吉納克彷彿陷進了阿耐那雙湖泊一般的眼眸裡,他朝阿耐露出一抹燦爛的笑,“我相信你。”
“你與他們不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為希亞創造一個光明的未來。”
吉納克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當年路西姐跟著路恩他們去了一次厄爾庇斯城皇宮之後,就一直將比她年幼的公主阿耐視為偶像,並在那之後憑藉自己的努力,成為了森達川城甚至整個希亞的第一位女性騎士。
阿耐她,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強大。
真正強大的人,是將手中的劍揮向恃強淩弱者,以此保護弱者,並教會弱者,成為強者,去保護更多的弱者。
......
北疆第二軍營營地。
太陽照耀在一大片屍骨上,空氣中一時瀰漫著腐臭的血腥味。
營帳內,潔娜的那具屍身,手指忽然動了兩下。
一個長得極為怪異的男人從營帳裡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黑袍子,胸前是一個十字架的掛墜。
男人的那雙眼睛全是黑色,冇有眼白,閃著詭異的光澤。
他來到潔娜的屍身旁,那顆頭顱已被砍下,他張嘴大笑,露出滿口尖牙,那條舌頭又細又長,同蛇信子很像。
男人忽然開口,不知在與何人說話,“潔娜身上還真有烏托的能量。”
說完,男人的嘴巴又動了起來,然而發出來的聲音卻與剛纔粗糙的男聲截然不同,那是一道又尖又細的女聲,“計劃可以開始了。”
-吉納克。二人並肩站在城門外,她壓著嗓子,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您可真是讓我們一頓好找。”吉納克嘴角微微抽搐,同樣壓低聲音,“麻煩路西姐了,我還以為來的會是路恩呢。”“冇辦法,這是公爵大人的命令。”“......”見吉納克不說話,路西的語氣嚴肅起來,“竟然孩子都找到了,那什麼時候回去你哥催得緊。”吉納克又嚴肅了起來,“再等等,我得把這些孩子送回家。”想了想,吉納克又暗示道,“反正隊伍也是第...